秋的冷寂荡漾在白家,绝望的阴霾密布头顶,压的众人不能喘息。
这就是语言的压迫………
坠天落地已是武力震慑,加之压迫与舒缓的语言攻势,王熙和与家丁下人们都被康达所吓到了,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当然,康达可以用绝对的暴力。不过并非在这儿,对付王家尚不需要。
王德发已发觉不对劲,怒斥身边照看的下人,“抬我去后院,抬我去看看!!”
“你们是谁?”
“放开我父亲、母亲!”
突然之间,王德发被抬进了后院。他躺在板板上,被绳子紧缚住。菊花翻了边,被秋风肆意的吹打,迎风而盛放。
他忍住菊花深处的刺痛感,鼓出猩红眼眸,恶狠狠的用沙哑、嘶嚎的声音质问。
王德发的嘶吼引起了康达的注意。康达缓缓转过身去,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王熙和与赵氏不由得倒灌了几口冷气。王家的下人们颤抖的更加剧烈了………
那抬板的下人们注意到家主的表情,不由震颤害怕,直接被吓得松了手,王德发菊花坠地,疼痛加倍,有如升天。
康达讷讷的出口:“你也想参加吗?”
“大人,大人!”
“小孩子说话没什么分寸,您千万不要当真啊,不要往心里去啊!”
王熙和急忙开口求饶,害怕他把生活不能自理的王德发也带去参加什么运动。那不就是谋杀王德发吗?
康达只是略过王德发,因为那并不是此行的目标,他不会过多的问责。再看了眼王熙和,那副激动而手足无措的模样,真是令人唏嘘同情。
王德发易怒、暴躁,这些天的经历更是令他愤恨无比,浑身难受而没有任何好转。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菊花的增生永无止境,绝望与疼痛长久笼罩心头,肉体灵魂都陷入了无尽的折磨,恨意更是肆无忌惮的生长,他发誓定要让苏宁好看。
那种屈辱感觉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身体还没有恢复,那苏宁就派人找上了门,父母都要被苏宁绑走………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王家素来都是践踏律法的那方,现在竟然想要倚靠律法,真是荒谬而滑稽。
康达直接无视了王德发,回眸冷视,王熙和、赵氏不得不踏进阿帕奇。然后就“咻”的腾空而飞离了王家,前往宋家去了。
冷意盎然,王家陷入冷寂。
王德发的恨意无限增大,可身体能感受到的知觉愈渐离谱,甚至有些感知错乱。
王德发想要宣泄,想要肆意释放出自己无穷无尽的恨意,被重新抬起的他只能无能狂怒,只能鼓起最后的力气嘶吼。
“啊……啊”的开始大喊大叫。
下人们见了这场景,只能无奈叹息。
他们突然脸色骤变,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们没想到王德发竟然尿了……
那黄色的液体顺着盛开的菊花流淌蔓延到沙土地上,晕开长长的水线,甚至溅射到抬板人的鞋子上………
骚臭味弥漫,可没人敢说,没人敢动。
“管家、坤坤,去报官!”
王德发紧咬牙齿,恨的牙根都要崩碎。
王坤坤怀揣笑意,“好嘞,哥!”
…………
宋家,土匪出身的宋家,经营镖局。
好戏开场。
宋洋被揍了顿才屈服,而宋洋的父亲宋江更是被康达揍成了猪头。更是上演了出父子情深的戏码。
“父亲,要不你代替我去?”
“你先去探探情报,你有资本运动,你年轻,身子骨硬朗,为父会救你出来的!”
“父亲……”
“儿子……”
苏宁看到这幕,不由觉得搞笑。
宋家的下人们,亦被揍的鼻青脸肿。而康达,蓝衣不染风尘,领带都是正的。
苏宁点的是宋洋,当然也有宋洋去。
江家江饶商会、张家盐场、林家书院。
奇装异服的康达踏出阿帕奇,鞠躬并行了侍者礼,含笑淡淡的叙述:“你们有选择的时间与机会,请认真选择出战的选手。”
康达语调平和,亲和力极强。
说出的话无法质疑,又无法怀疑。
阿帕奇上老老实实的宋洋、王熙和、赵氏预示那苏式八项运动的举办已经是无法避免、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众人眼睛又不瞎,自然是看得见的。
飞入飞离,一气呵成。
如何不令人震惊!
江家、张家、林家震动,沸腾不止。
江家,商会中心。
“书意,你怎么看?”
“父亲,此事不容小觑。我们没有办法与之对抗,我们与白家交好,或许这是我们更进一步的契机。”
“我们必须派人去!”
“那我们该选谁去?”
“派个令人生厌的人,江家应该有不少蛀虫。赵氏、王熙和、宋洋,如果我所料不错,还会有百里旌旗。这神秘的运动绝不会是好事情,千万不要让江泽去。”江书意眼眸深邃,三两句就道尽了事情的关键。
“好……”
张家。
张家太爷皱紧眉头。
“此事绝不简单,江都都要被翻了个底朝天。那苏宁的背后究竟是谁呢?难不成是盛皇授意,可为何不欲使白家灭亡?”
“枫儿、明儿、凡儿,你们父亲公务琐事繁忙,又要管张家大小事宜。此次选人参加运动,就由你们去决定吧。”
“去试探试探情报,也算是忍辱负重。”
“这事我们几大世家会联合上报,那苏宁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他若是一意孤行,那就是蔑视皇权,蔑视盛国律法。”
张太爷说话极为硬气,可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调查苏宁的关系网。并借助知州与刺史对苏宁施压,借助律法治理苏宁!
…………
林家,书院。
林敬之看到赵氏、宋洋、王熙和,不由得暗暗吃惊,恳请似的语气询问:“我林家人口凋敝,能不能选云开书院门下子弟?”
康达申请连线,征求苏宁的意见。
那天林家是帮了忙的,苏宁恩怨分明。没有理由不同意林敬之的请求。
康达友善点头,露出微笑,“可以。”
………
最后的百里旌旗。
康达没有与百里旌旗废话,直接冲进了他的家中。百里旌旗家里私兵护卫很多,没有五十也有一百,都是披甲带刀之人。
康宁操纵阿帕奇降落,宋洋、王熙和等人都没有被绑住,宋洋想动些小动作,可被王熙和斥责制止,“你要是想我们从这里掉下去,再摔个粉身碎骨,你就尽管动手。”
宋洋伸出去的手立马缩了回去,浑身更是抖了个机灵。这东西明显就是机关术,那复杂的仪表,根本不能理解。
想到王熙和的话,不由得后怕。
阿帕奇最终降落了,降落在外院。
百里旌旗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惊恐,那种慌张,那种失了分寸的错乱之感,只停留了瞬息,便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镇定自若,他料定那巨兽不能冲撞他们,故而就不惧怕了,反而充满了自信。
坐骑猛不是真的猛,会飞又如何呢?
马儿奔袭冲锋厉害天下熟知,可天下人亦熟知马儿上不了城墙,打不了巷战,只能在奔踏平原而难上城墙。
那怪鸟比之而又如何?
百里旌旗看到那会飞的怪鸟上面,有几个熟人。在计算计算,把那些熟人减去,其中能打的,貌似就只有两个人。
他这边呢?
披甲带刀者五十余人。
他那提着的心,顿时就落下了。
这把,稳了!
康宁还只是在旁边观望,而王熙和、宋洋与赵氏三人都站在了原地,面对这种肃杀的场景,大气不敢喘,亦不敢动。
康达缓步上前,默不作声。
“你很会打吗?”
“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
百里旌旗哈哈大笑,挥斥方遒!
“给我动手,留个活口。”百里旌旗满是嗤笑与不屑,抽刀更显阔意与豪气。
秋的肃杀意与杀人的锐气融合,五十人俱提刀而上,杀意弥漫更显凶厉。
只是留个活口,砍成半死也算!
康达的模拟侧写功能迅速启用,通过预定的算法测算出最优的应对方案。并根据预算好的路线采取行动。
这些人太慢了,用与不用并没有区别。
王熙和、赵氏等人有些庆幸。
可看到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的康宁,心中难免感觉不踏实。就像是有人砰砰砰的直敲他们心中的鼓,令他们感到忐忑不安。
百里旌旗放纵大笑,若是自己截获了那飞行怪鸟的控制权。肯定可以直上云霄,地位甚至超过忠勤王、超过燕双鹰。
再进一步,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人定胜天,我命由我不由天!
康达直接先发制人,爆发堪比百米冲刺博尔特。正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瞬间就突破了围堵防线。
康达准备直取百里旌旗首级。
他右手向后弯曲,做爪状蓄力。
双腿乍然蹬起,像炮弹一样猛然飞出。
纯粹的暴力美学!
他冲刺到防线前,抓住最前方面之人的脖子,并带动他向远处砸去,将侧面围堵挡路的人,全都都砸至后退。
那人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就飞了。
再反应过时,脖子的剧痛传遍全身。
而骄傲畅想的百里旌旗,已经被康达掐住了脖子,被康达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无法呼吸,大脑缺氧。
像是美式执法,勒死只在瞬息。
百里旌旗得意到绝望只在瞬间,康达回望呵斥:“我看谁敢再上前一步?”
说罢又用力了几分,百里旌旗像悬空的螃蟹,张牙舞爪却只能任人宰割。
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象,只在瞬息之间,围杀线就被康达搅碎,而擒获并挟压自家的老大,竟然是这种快死了的姿态。
王熙和咽了口口水,满是惊恐。
赵氏瞳孔扩散睁大,久久不语
宋洋更是猛的哆嗦,呆呆愣愣。
那些带刀护卫们见了这般情景,吓得胆颤心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自家老大奄奄一息的状态,不容乐观。
他们都看在了眼里……若是动了……
“我参加那苏…式…八…项。”
“放…过…我!”
百里旌旗竭尽最后的力气,沙哑道。
康达的力气也减了几分,钳住百里旌旗的手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提住百里旌旗,缓步踏行过护卫的包围圈,直到把百里旌旗扔进了阿帕奇,才停止了掐喉。
百里旌旗眼神里恨意满满,却也只是一闪而过,非常迅速的隐藏了起来。他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那些带刀护卫们环视,伺机而动。
百里旌旗怒斥:“滚回去!”
“任务完成,收队!”
康达与康宁完成了任务,自然是驾驶阿帕奇离开了。在那些披甲带刀护卫的震惊瞳孔之中,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