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些棉花究竟从何而来。
原来,猎户昨日去封老家归还驴车之时,便将情况大致与他说了几句。
以防的是,端王派人去方家村查探,而村中之人将他昨日去过村中封老家之事抖落。
封老毕竟一把老骨头,怎堪受得住那些人的手段?
所以,猎户开始是准备让封老和他一起离开的。
但封老听闻后,竟然也只是罢罢手道:“你走便是,不必告诉老夫你究竟去了何处。也不必担心老夫,来一百个刺客也不能奈我如何。”
“快些走!等风头过去了,老夫会想办法联络你们的。”
封老不耐烦的将猎户赶走,猎户只能厚着脸皮找他又做了交易。
用从清月镇带回的野鸡野兔,还有五两银子,和封老交换了一些米面和一大刀他刚刚买的猪肉。
还有,一床封老家崭新的棉被。
猎户当场拆了被子,将里面的棉花全部掏了出来,然后包成一团塞在背篓下面。
见他这番行为,封老当场暴跳如雷,骂他暴殄天物。
却在得知,这棉花是给姜女娘带的之后,封老瞬间又变得间和蔼可亲:“一床够不够?不然你再带一床!别把女娘的手给冻坏了,不然我以后还咋吃她做的美食?”
猎户:……
姜晚澄此刻倒是不冷。
因为在火堆旁做饭,脸上甚至在流汗。
只是如今就带了一口锅出来,所以做饭也只能尽量从简。
昨天一整日,雅姐儿和温二郎都没怎么吃好,姜晚澄便决定给他们做个蛋炒饭。
先将米煮上,半开后捞出沥水放凉。
米汤里丢下菜叶子,放点盐巴,就是一道汤了。
姜晚澄拿出三个鸡蛋,倒不是豪横,而是如今五只母鸡和一只公鸡都被带了出来,所以每日除了那两只不怎么下蛋的母鸡三两天才下一次之外,另外三只她当初在镇上买回来的,倒是日日下蛋。
所以,如今鸡蛋是根本不愁不够吃了。
猪油化开,将三个鸡蛋打入锅中,快速搅散成蛋花后,放入刚刚搁在洞口已经快速凉透的米饭。
米饭很快便和鸡蛋一起均匀的粒粒分明开来,姜晚澄又放入盐巴,酱油。
最后,撒上一大把韭菜末。
霎时间,整个洞穴内,都是浓浓的蛋炒饭香味。
雅姐儿早就捧着个小碗蹲在一旁了。
温二郎捧着书也根本看不进一个字。
姜晚澄一喊开饭,温氏兄弟俩立即都放下手中之物,连忙走了过来。
姜晚澄和雅姐儿吃的少些,温大郎和温二郎,都是一人尖尖一冒碗。
这蛋炒饭就是要趁热吃,一扒送入口中,猪油和酱油裹着米粒和鸡蛋,又香又润。
韭菜独特的香气,将这碗炒饭变得更加独特,除了本身蛋炒饭的味道,还多了一丝香料的滋味。
一口下去,便有了满足感。
三口四口下去,越来越无法停下。
直到饱腹感明明已经很足,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将碗底最后一粒米都吃个干净。
四人吃完后,都打了一个饱嗝。
但还是又都一人喝了一小碗汤。
喝完汤,四人的手脚才都变得热乎乎的。
都放下碗筷后,温二郎便出门去挖雪了。
进来将雪沙倒进锅中,雪化水热后,姜晚澄才开始洗碗。
雅姐儿抓着昨日在来时的路上摘的野草,蹲在临时的鸡圈旁喂鸡。
另一边,猎户也正在忙活。
昨日淋了雪,被褥都湿了不少,所以从昨日进洞开始湿了的东西便搁在火堆旁烘烤。
此刻,那些湿处都已经烘干,猎户将姜晚澄和雅姐儿睡的这一床被褥铺在他之前在这里过夜时曾睡过的石板上。
另一床是他与温二郎的,便只能铺在地上的杂草堆上面。
两个床榻之间,猎户也用一块旧布帘子尽力的隔开。
忙完后,猎户说要出去一趟。
姜晚澄让他放心洞中一切,且让他注意安危后,猎户便披着皮毛披肩顶着风雪,快速消失在了三人的视野内。
温二郎拿着书坐在洞口借光朗读。
姜晚澄坐在他的后方,开始用猎户带回来的棉花和湛蓝色棉布缝制自己的冬衣。
雅姐儿一会儿玩蚂蚁,一会儿玩角落的蜘蛛,倒是也不无聊。
到了晌午,姜晚澄才又开始忙活做饭。
她将剩下的韭菜都切了。
然后放盐杀水,捏干水分后,放了一小半猪肉剁馅。
放酱油、盐巴,淋一点热油。
最后和面又擀皮,做了一百多个饺子。
天寒地冻,一次性做这么多饺子,也没有冰箱,姜晚澄便在洞口铺块布,然后将饺子整整齐齐摆在上面。
不一会儿,饺子便冻硬了。
在古代没有气候污染,更没有化工污染,所以下的雪除了灰尘之外,非常的干净。
不仅可以煮水来吃,冻个饺子更不成问题。
猎户迟迟未归,温二郎和雅姐儿早就饿的受不住,三人便先煮了饺子吃了。
直到晚上,猎户才迟迟归来。
他浑身都是雪,身形庞大,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进洞之时,就突然一个黑影闯进来,像头野兽!
还吓了姜晚澄三人一大跳。
在看清是他后,温二郎和雅姐儿立刻又热情的围了过去。
“兄长,你可算回来了!”
在洞口坐了大半日的温二郎关切的望着兄长,并懂事的上前帮他脱掉外衣和皮毛披肩。
“大兄,你去了哪里,外面好不好玩?”
猎户摸摸雅姐儿的头:“外面天寒地冻,雅姐儿万不能随意出去。”
姜晚澄给猎户捧了碗热水,再看到他竟然又从怀里拽了只兔子出来后,姜晚澄都吃了一惊。
“大郎君,辛苦了。快快喝点热水,先暖暖身子吧!”
猎户盯着她瞧,火光将她照的火光满面的,看来今日确实没有再冻着。
姜晚澄接过猎户已经打湿的外衣和皮毛,先将雪渣拍打干净,然后凉在杆子上等着被火烘干。
猎户喝着水,看着姜晚澄道:“这兔子我等会儿会处理。加上之前的那只白兔子皮毛,这几日烘干处理后,女娘可暂时给自己也做个披肩。”
姜晚澄震惊的抬头看向他。
他抓兔子,是为了给她做披肩?
还有之前,他要清月楼的刘管事留下兔子皮毛,难道……也是为了她的披肩?
见她如此震惊而又感动的神情,猎户却弯了弯嘴角。
这女娘心底应该已经不恼,他捡了她玉佩却未归还这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