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赏会在一场混乱之中结束了,戴维和马掌柜都因为过度悲愤再加上忧虑住了院。
虽然很多人都在寻找那个所谓的年轻人,但是很奇怪的是,不管是戴维还是马掌柜,都无法形容出那个年轻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卢芳斋本来就债台高筑,这一次又搞出这样的乱子,也无法继续下去了,最终被别的店铺收购。
持续了数十年的卢芳斋,就在戴维的手里头毁了。
不过这样也好,算是卢芹斋那家伙还债了吧。
当然,戴维不想善罢甘休,他甚至委托熟人找到了FbI帮忙寻找骗他的人。
只可惜没有用,就算是FbI最终找到了温蒂,可是温蒂却只说自己看着东西好想买,根本不认识那个陌生人。
这个事儿,成了彻头彻尾的无头公案。
返回洛杉矶之后,张天元的日子并没有因此轻松下来,他来美国不是享乐的。
虽然偶尔也放松放松,但是目光却一直瞄准着美国的那些中国文物。
当然,日子过得还算轻松,就是有点想老婆孩子了,他打算等再忙一段时间之后,回去好好陪陪老婆孩子,毕竟这流失在国外的古董多了,估计就算他一辈子都待在美国也弄不完的。
所以这个事儿,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努力充实神罗博物馆的收藏也就是了。
按照国内传过来的汇报资料,他这神罗博物馆可是牛了,不仅是吸引了大量的普通游客,就连一些专家也经常光顾。
这影响力可是绝对牛了。
你比如说那位大名鼎鼎的马先生。
马先生开始玩收藏时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人家还没醒过来。
清代的官窑瓷碗搁文物商店里,一大摞,十元钱一个,这让他捡了不少便宜。
帝都南郊有个姓张的老头,专门收农民从乡下背来的各种瓷器,元儿八毛地收进来,加点钱出手。
马先生在他那里买了不少东西。
一个雍正的民窑盘子,直径一尺,才几十元。
一把唐代的越窑执壶,一百元。
后来马先生又玩起了古典家具,但那会没有旧货市场。
休息天,他跟几个朋友坐车到乡下去淘宝,一进村就找村长,把相关照片给村长看。
村长马上就说,这个谁谁家里有,我带你们去。
一进老乡家门,果然摆在屋里。
谈价钱,成交。
当时破旧家具不值几个钱,农民都向往城市里人的生活,盼着将祖上传下来的破旧家具换成那种光鲜的组合式家具。
这种“城市化”的趋势给了马先生机会。
但是,事情并不那么容易,人对家具是有感情的,老家具记载着生活的印记,日子长了就跟家里的成员一样,舍不得离开它。
有一次马先生在一户农民家里看到一对明代的柜子,式样古朴,品相也不差。
但家里最年长的爷爷,是个倔老头,怎么也说不通。
跟马先生一起去的朋友是个古典家具商人,他有心眼,记下地址:某某县某某村,村口大树下某某家。
回帝都后写信给老人家的邻居,里面再夹了一封写着自己家里地址的信,说一旦那老头死了,就把那封信寄出,到时候我再来,给你一百元钱。
后来他真收到信了:老人死了。
马先生和朋友立马赶到乡下,从老人后代手里把那对柜子买回来了。
1998年的某一天,香港著名电影导演李翰祥突然打电话给他:“我找你好长时间了,我的那些老家具想不要了,你帮我处理了吧。”
那天下午马先生正好有事,双方就约在下午四点以后见面,但因为种种原因,李翰祥到的时候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李导给了他一份清单,上面罗列了十几件有年份的硬木家具,还标了价钱。
马先生扫了一眼就说:“行,那咱们谈谈价钱吧。”
但李翰祥好像很急,很快就走了。
马先生想反正接下来有时间谈价,下家总要还掉一点的,这是古玩界的规矩。
谁知,第二天晚报刊登一条消息:“李翰祥猝死”。
马先生捧着报纸觉得不可思议:哪个李翰祥?是不是还有一个李翰祥?
其实,李翰祥与马先生见了面后,就直奔拍摄场地了,到那儿拍了一个镜头就猝死了。
马先生说:“他好像有预感,就把十几件家具交给我了。死后他儿子找我,说既然父亲生前把这些东西都托付给你了,那么这些东西跟你就有缘了。我想这就是缘分吧。我也没法还价了,照单全收,几十万美元是分几次付清的。”
后来我在马先生的博物馆里见到一张清代康熙紫檀螭龙三弯腿大画桌,就是李翰祥转让给他的,下料很足,工又很精,包浆很亮,十足的宫廷气派。
按照现在的行情起码也得四五千万。
除了这位马先生,还有一位赵先生,他的名字叫赵月汀。
赵月汀是古陶瓷收藏家,三十年来,为了寻觅古陶瓷,常常不惜倾家荡产。
去年6月,赵月汀将自己收藏的108件古陶瓷壶拿出来办了个“百壶珍藏特展”,由于展品精彩,引起了世人瞩目。
从新石器时期崧泽文化到南宋年间上下5000年的陶瓷精品,而且窑口齐全,品相完好。
特展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把二里头文化时期灰陶壶,从外观上考察,陶壶腹下部以三个带有原始生殖崇拜含义的乳状空足稳稳立地,上部是一个人首形,以人首后脑作壶口,突出的小嘴作流,颈部以锯齿状项链作为装饰。
壶的正面则是一张人面,锯齿状的鼻子夸张生动,挖空的两个小洞是眼睛,嘴角边还各有几根胡须,栩栩如生。
考古学家张忠培教授认为这是“夏朝二里头文化最完整、最精美的古陶壶”。
赵月汀的收藏品中还有把唐代黄釉绞胎壶,购得的经历也是颇具传奇色彩的。
1989年底,赵月汀在五台山参加全国警卫工作会议,会后他闲逛至附近一个小村子里,临近中午时闻到从老乡家里飘出的饭菜香,凑近一看,一户农民摆好了小桌子要开饭了,桌上搁着的一把油壶引起了他的好奇。
打过招呼后,他拿起来一看,嗬,原来是一把黄釉绞胎壶,再看器型,像是唐代风格。
可惜在使用过程中,壶盖已失,只剩一个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