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和吴招娣赤身裸体的泡在浴桶之中,钱佳宁身上也湿了不少,若是平时,这气氛必定会显得暧昧。
但现在二人却并没有其他心思。
刘凌看了看累的气喘吁吁的钱佳宁,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吴招娣,然后道:“不如你在这扶着小昭,我去提水。”
钱佳宁手上确实没有力气,听到刘凌的话后,她也没有多想便道:“好!那我去问问喜大夫。”
说罢,她便放下水桶走了出去,不一会她便回到屋内。
“喜大夫说可以!”
说话间,钱佳宁关上了房门,来到水桶旁便准备宽衣。
然而刚褪下一层衣衫,钱佳宁才反应过来,这屋子内还有个男人呢。
她下意识的又将衣服捂在身上,然后看向刘凌。
便见此时的他,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呼!
钱佳宁呼出一口浊气,此时她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着。
虽然三人是夫妻关系,但坦诚相见确是第一次,不过,此时也顾不得了。
趁着刘凌闭眼的时候,钱佳宁火速的将身上的衣物褪下,然后她便迈步走进浴桶之中。
这浴桶本是个单人浴桶,二人进入到也勉强。
如今三人全挤了进去,自然是肉体相磨,温香软玉。
饶是刘凌心不在此,却也难免有些本能反应。
“呀!”
钱佳宁因为紧张,在脚尖接触到木桶底部的瞬间,滑了一下,随后她的身体直接向前倾倒。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确是扶在了钱佳宁的胸前,避免了她的头,磕到浴盆边缘的命运。
钱佳宁看着胸前的大手,只觉脸色发烫,而这时却听到刘凌那平静的声音。
“没摔倒吧!”
“没……没!”
连说了两声之后,钱佳宁才恢复了冷静,她挤到了刘凌和吴招娣中间,当身体全部隐入药汤之中后,浴盆内的汤药随即溢了出来。
“我好了!”钱佳宁红着脸说道。
刘凌当然知道她好了,此时二人身体正紧贴着呢。
他依旧闭着眼睛,让自己转过身来,然后迅速的从浴桶之中翻了出来。
简单的擦了擦身上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穿上衣服,回头再看浴桶之中,钱佳宁正架着吴招娣的胳膊,不让她倒下去。
但因为刚才三人同时在桶里,里面的药汤溢出去不少,所以二人半截上身全都裸露在了空气之中。
黑色的药汤在浴桶之中荡漾,映衬着二人雪腻的肌肤。
钱佳宁脸色通红,应该是泡的吧。
刘凌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然后提起那一桶热水便小心的浇到了桶内。
“我再去弄些汤药来!”
“嗯!”钱佳宁应了一声。
刘凌走出内堂大门,便见喜来乐正亲自调配着药材。
“喜郎中,再给弄些药材吧!”
喜来乐早有准备,他回头吆喝道:“福德!去再弄些汤药过来!”
随后,一个十七八岁,身材肥胖的小伙子便笑眯眯的提着桶走了过来。
“嘿嘿,我和你说,你这种情况,俺师父……”
还未等他说完,喜来乐便呵斥道:“去!再去把咱店里的麻黄全碾碎了,越碎越好!”
喜来乐发话,福德连忙放下桶离去。
而刘凌则又为那浴桶之中续上了几桶水。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按着喜来乐的说法,需要这样泡上一夜,才能将吴招娣身体内最后一丝生机激发出来。
然后才能将所有的淤血放出。
这一夜,若是她能挺过去,便有七八成能活下来,若是挺不过去,那……
吴家。
吴祥这几日十分郁闷,自从刘凌的云锦布铺开张之后,这几日来吴家所有的布匹全部停销。
换而言之,便是一匹布都没卖出去。
原因也很简单,那便是云锦布铺的布结实厚重,一块布能顶吴家的三块。
再加上前些年吴家已经坏尽了人缘,所以哪怕他们降价销售,也没人买他们的布匹。
而之前提高布匹质量的方法,又让吴祥给否了,如今生产出来的布匹,不管是价格还是质量和云锦的布都没有可比性。
若是以往有人这么弄,他早就找人去店铺里捣乱了。
但现在不一样,刘凌得到了田德禄的支持,他若是去捣乱,倒霉的反而是他。
当然,他也曾试图通过金钱将田德禄给拉回来,但却吃了闭门羹。
一时间,吴祥竟然被刘凌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不行,不能干等着范老五他们,得想办法扳回一城来。”
就在这时,一个狗腿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好消息,老爷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吴祥沉着脸,头也不抬的说道。
狗腿子弯着腰满脸兴奋道:“刚才那刘凌背着一个女子跑到了一笑堂里面,紧接着,一笑堂便将看病的人送走了,看那样子,像是疾病!”
一听这话,吴祥当即便站了起来。
“嘿!这下有意思了,那喜来乐可是有两下子的,值得他如此对待,想必是病得不轻!这刘凌一时半会应该是腾不出手来了。”
想到这,吴祥心头也闪过一丝灵光。
“管家,管家!”
两声吆喝之后,一个身穿长衫头戴六合帽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老爷有什么事?”
这中年人姓宁,之前是吴祥一家店铺的掌柜的,在白管家被抓进去之后,便被吴祥提到了身边伺候。
说来吴祥还是想念白管家伺候的日子,不管什么事,他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宁管家虽然也不错,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吴祥之前也曾托人想要将白管家弄出来,但却被黄捕头给顶了回来,所以他也只能凑合着用。
宁管家进来之后,吴祥便询问道:“这云锦布铺,一天能销多少匹布?”
宁管家思索了一会,说道:“不到二十匹布!”
听到这话,吴祥随即皱起了眉头:“二十匹……嘶,听说他是在他家里干的织布坊,人数也不过十几人,就是昼夜不停,一天他也不可能做出来二十匹,两匹都未必!”
思索良久之后,吴祥随即道:“去,找些人打听打听,他的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我估计,他的布十有八九是黄文生那家伙在哪挂羊头卖狗肉,如今刘凌被牵住,咱们想办法把黄文生的作坊给收拾了,看他还找谁当掌柜的。”
“是,我这就让人去打听!”宁管家说着就要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吴祥又将其叫住:“慢!”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吴祥眼珠子转了转说道:“现在云锦的布铺一匹布卖多少钱?”
“三百五十文!”
听到这话,吴祥来了主意,他说道:“让人去云锦布铺排队买布,我要将他每天的布全部买下来,让其他人都买不到。”
宁管家闻言一喜,他一锤手掌说道:“这个主意好,他云锦布铺终究是小门小户,一天产二十匹已经撑死了,咱们全都买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
“旁人买不到他的布,自然会来买咱们的布!”
“老爷真是机智过人啊!”
吴祥对这不疼不痒的马屁丝毫没有感觉,他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赶紧去吧!”
宁管家闻言便要离去,可刚走出门口,他便又挠挠头问道:“嘶!老爷,若是那云锦布铺不卖给咱们怎么办?”
“你傻啊!开门哪有不做生意的?若是他不卖,便找人给我吵闹便是!”吴祥一声呵斥,吓得宁管家赶忙离去。
做完这两样布置之后,吴祥心情似是好了一些。
“哎呀呀,刘凌啊刘凌,别以为老爷我拿你没办法,和我玩,你还嫩着呢!”
自语之后,他又对一旁的狗腿子说道:“对了,再给我准备上点礼物,我要去一笑堂看看,究竟是谁病了,值得他如此对待!”
……
泡在浴桶里搀扶着一个人是很浪费体力的,同时身上也会极为不舒服,所以,每次加入热水之后,刘凌都会和钱佳宁倒班。
刚开始的时候,二人还有些难为情,但倒了几次之后也便习惯了。
就这样,从白天一直到了晚上,几番折腾下来,刘凌和钱佳宁的体力都到达了极限。
但能干这事的,似乎也就只有他们两个,所以二人也只能咬牙坚持。
在换下七八桶汤药之后,这艰难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经过汤药的浸泡,吴招娣的气色稍显好了些许。
天光放亮,雄鸡破晓。
伴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刘凌和钱佳宁合力将吴招娣那已经泡的发白的身体从浴盆之中捞了出来。
等给她穿好衣服之后,喜来乐才走进了内堂。
昨夜不止刘凌和钱佳宁没睡,喜来乐也没能睡下,他一直估摸着药汤的温度,每隔一段时间便提醒刘凌加药加汤。
同时,还不忘询问吴招娣的脉象。
当得知她的脉象趋于平稳之后,喜来乐才放下心来。
点燃蜡烛,取出银针,先用蘸着酒烈棉布擦拭了一番之后,又在蜡烛上熏烤了一番。
随后,喜来乐才来到了吴招娣面前。
他面无表情的对刘凌说道:“是死是活,就看这一针了!”
此时,刘凌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在现代脑科手术都极为复杂困难,死亡率极高,就是不死,最后成为偏瘫,植物人的也不再少数。
而现在,眼前这个老中医,在不借助任何现代科技的情况下,就要为自己的妻子做脑科手术。
若是之前,刘凌是打死也不会答应的,但现在他已经别无他法了。
嗖!
喜来乐手快如电,银针当即便插入到了吴招娣眉心的位置。
这次这根银针要更长,足有七八寸,依旧是一针见底,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
一旁的钱佳宁吓得都捂住了嘴巴。
喜来乐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紧张,他细心的揉搓着那根银针,似乎是在找,什么关键的穴位。
猛然间,他手上的动作停止,然后刘凌肉眼可见的看到那银针似乎又下了半寸,紧接着喜来乐的手,猛然一提。
随后,一股乌黑的淤血便从那针眼处再次喷了出来。
淤血喷出的瞬间,喜来乐手快如电,拿起了身旁准备好的瓷碗便将喷出的鲜血一滴不漏的接到了碗里。
喷出一股之后,淤血的流速便明显放缓,喜来乐见状一边挑选银针,一边说道:“快点,把她的脑袋朝下,这次一定要把淤血放完,不然今后她怕是要落下头疼的毛病了。”
“到时候再想找血包,可就难了!”
刘凌和钱佳宁赶忙将其身子翻了过来,同时,喜来乐也已经挑选好了十来根银针,他手速飞快的将一根根银针落到了吴招娣的脊背、后颈、乃至天灵盖上。
随着一根根银针落下,吴招娣眉心再次流出血来。
半晌之后,原本乌黑的鲜血开始泛红,与此同时,吴招娣的手也微微动了一下。
刘凌见状连忙道:“小昭,别动!”
听到刘凌的话,后者当即又停了下来。
“这是哪啊?我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看不清啊!”
刘凌心中一沉,难不成淤血压迫视觉神经导致失明了?
“这是我的医馆,我在给你行针呢,你别动,一会就好了!”喜来乐不急不缓的说道。
吴招娣很是听话的趴在原地一动也不再动弹。
又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吴招娣眉心所淌出的鲜血已经完全变得鲜红。
看到这,喜来乐对刘凌道:“给这是化解残留淤血的药,等会我让你摸,你就摸到伤口那,到时候鲜血回流会带着一些药,回到里面帮着吸收残留的淤血。”
“记住了,我让抹再抹,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行!会不会落病根就看你的了!”
刘凌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随后,喜来乐开始一根根的拔出银针,一直到后颈的一根银针被拔除之后,喜来乐道:“抹!”
刘凌的手包着药闪电般的糊在了吴招娣的眉心。
随后,喜来乐闪电般的将剩下的银针全部取了下来。
“呼!大功告成!”说罢,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抹熟悉的笑意。
而刘凌和钱佳宁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身子几乎都要软倒在地了。
吴招娣则并不知道这一整夜的艰难与惊险,在银针拔除之后,原本挤压在脑脑部的血液又恢复了流通,她的双眼自然也恢复了光明。
“哎!我又看清楚了!喜郎中,我能动了吗?”
“等等,先趴上一个时辰再说。”喜来乐笑着将手揣进了袖袍之中,然后对刘凌道:“好了,让这位姑娘照顾着吧。”
“你随我去前堂,从昨天到现在都来了好几波人找你,都让我了拦住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吴招娣化险为夷,刘凌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
听到有这么多人找自己,他立刻意识到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便连忙来到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