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茗雪眼帘明显动了一下,不过好在房间里光线昏暗,无人察觉。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
沈桓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快速扫过之后就收了回来,看着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也没敢轻易动计茗雪,见她倒是没有什么异样,便留下了一些感冒药,压低了声音道:“计小姐现在并未生病,也没有能预防生病的药,我留下体温计和感冒药,如果不舒服就先试试,晚点我再过来吧......”
沈桓无声的吐了口气,皱着眉头点头:“麻烦你跑一趟了.......”
“沈助理太客气了.......”说完,医生从药箱里拿出需要的东西放好,然后离开。
将医生送走之后,沈桓再次回到房间。他看了看计茗雪,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果然,里面真的一丝热气也无,他的心头窒了窒,很快调整好,拿了一块干爽的毛巾出来,然后单膝跪在计茗雪的身后,小心的帮她擦着头发。
计茗雪依旧没睁眼,却淡淡开口:“你现在再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沈桓顿了顿,好像并不意外计茗雪是醒着的。
他的声音低沉,依旧温和有礼:“计小姐,你的头发不擦干就睡觉容易感冒,你如果不舒服可以继续睡,擦好我会出去的。”
计茗雪连冷笑都欠奉,声音淡淡:“头发是擦不干的。”
沈桓一顿,像是没听出来计茗雪的言下之意一样,继续帮计茗雪擦头发。
计茗雪懒得理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尽力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但刚才冲了那么久的冷水,现在一时半会儿凭她自己根本就暖不热。
沈桓放下毛巾,快步出了房间。
看着房门一开一关,沈桓离开。计茗雪以为他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眉眼间闪过嘲讽,随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她昏昏欲睡马上要睡着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打开。
计茗雪下意识睁开眼,进来的依旧是沈桓。他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计茗雪没问,目光随着他移动。
只见他蹲在床尾,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了进去。他是专门放在计茗雪的脚边,所以他的手自然无意的触碰到了计茗雪的脚。
果然,冰凉。他下意识想要用手握住帮她取暖,但还没动作就克制住了,小心的将暖宝宝放在计茗雪的脚边,然后重新盖上了被子。
结果随着被子落下的同时,暖宝宝也被计茗雪从床上踢了下去。
昏沉的光线下,她的眉眼带着骄纵和跋扈,一脸的不耐:“我不要这个东西。”
沈桓喉结滚动了两下,这才哑声问道:“你要什么?”
计茗雪坐起身子,不顾身上的大开领口的浴袍,直直的看着沈桓,神色倨傲:“你给我暖。”
沈桓僵在原地没动。
等了半晌,见他仍没有任何举动,计茗雪脸上烦躁一闪而过,再次躺了下去,“滚出去!”
骂完,计茗雪就缩回了被子里。但她却没听到外面任何的声音,显然沈桓不仅没有滚出去,甚至还站在床边。
她懒得在把情绪浪费在沈桓身上,闭眼睡觉。
结果片刻之后,耳边传来栖栖索索的声音。
就在计茗雪以为是沈桓离开的声音时,一具带着温热体温的身体贴在了她冰冷的身上。
计茗雪诧异的睁开眼睛,回头一看,沈桓已经脱掉了衣服,正用自己的身体给计茗雪取暖.......
计茗雪这边儿倒是没出什么大事,可宋潜舟就没那么乐观了。
计茗雪那一高跟鞋丝毫没有留手,直接把宋潜舟给废了。即便是沈桓让人把他送去医院,已经丧失的某些功能是一定回不来了。
宋潜舟这人并不重欲,不然也不会跟娄愠语谈了那么久,依旧没有身体接触。
可不重欲不代表他就能接受自己成了一个废人!
这是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可医生却告诉他,他往后.......再也不行了。
宋潜舟醒过来的时候,直接崩溃了。
他从没想过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更没想到计茗雪竟然这么狠,竟然真的废了他.......
一时之间,滔天的恨意充斥着他整个头脑。
他恨得几欲吃了计茗雪。与此同时,他的心头也是止不住的后悔。早就知道计茗雪这人张扬跋扈毫无顾忌,却还是兵行险招,结果不仅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甚至.......还配上了自己。
想他宋潜舟精明一世,竟然在计茗雪的身上连番栽跟头!
还一次比一次严重!那是从尊严到身体的践踏!他一定要让计茗雪付出代价.......
宋潜舟在医院里恨得发狂,计茗雪在酒店里美男在怀。娄愠语和屠经赋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无法改变。
听着巴邱传回的消息,娄愠语眉眼含笑,很是惊讶,确认道:“宋潜舟真的废了?”
巴邱毫不犹疑的点头:“我亲自问过医生,机体出现问题,好不了了。”
娄愠语的视线下意识转向屠经赋。
屠经赋正一只手帮她揉腰,闻言淡淡道:“咎由自取。他敢向计茗雪下·药,自然要承受后果。而且......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
娄愠语颔首,语气漫不经心:“确实不能就这么算了。”
屠经赋看了一眼巴邱,继续道:“计茗雪不管怎样都是计家的女儿,二婶和她的父母绝对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宋潜舟有好果子吃了。”
娄愠语一愣,哑然:“我以为你是说宋潜舟不会甘心吃这个亏.......”
屠经赋眉眼淡漠闪过冷意:“现在根本就不是他肯不肯吃这个亏的问题,而是计家会不会放过他的事情。”
娄愠语很快了然,微微颔首:“那宋潜舟可真是自寻死路啊。”
巴邱已经把具体情况全部告知,所以屠经赋和娄愠语自然了解前因后果,闻言屠经赋淡漠道:“如果他真的手了,或许还会顾忌两分,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