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舒遥把宁泓捷甩在身后,大踏步走进了托管室。
被宁泓捷激起了防范的意识的崽崽,坐在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见穆舒遥从门口走进来,火箭一般冲过来。
“妈咪,刚才有个坏叔叔……”
他话讲了一半,眼尾余光瞥见跟在穆舒遥身后的宁泓捷,小家伙立即瞪着宁泓捷,小手朝他一指,“妈咪,就是他!”
不等穆舒遥安抚,老师便跟了过来,“许颂恺妈咪,这位是宁总,他说是你们家亲戚……”
老师生怕引起家长与园方不必要的误会,连忙解释道。
穆舒遥对老师点点头,“谢谢老师,那我们先走了。”
穆舒遥拍拍小家伙的头,“崽崽,跟老师和小伙伴们再见。”
等小家伙跟大家道了别,她才牵着崽崽走出托管室。
崽崽一边走出托管室一边扭头看宁泓捷,然后扯扯穆舒遥的手,嘟着嘴小声问,“妈咪,他是不是坏人?”
穆舒遥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这几年来,她虽然时刻防范着宁泓捷,但她潜意识里却一直认为,自己能带着崽崽就这样在V城平平淡淡生活下去。
她从不曾设想过,真的有一天,宁泓捷会出现在她和崽崽面前。
而且,还是如此毫无预兆的情况下。
崽崽仰起小脸瞅着她,又晃晃她的手,“妈咪……”
“宝宝,我是你爹地,不是坏人!”
被晾在后面的宁泓捷,直截了当扔了枚炸弹。
崽崽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抬起小胖腿出其不意地对着宁泓捷的小腿踹了一下。
“你骗人,我没有爹地,我是妈咪的孩子。”
宁泓捷微拧起眉,还想说什么,穆舒遥弯身一把抱起崽崽,冷冷地甩下一句话,“宁总,我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宝宝,也跟你没半点的关系。”
说完,抱起崽崽快步往大门口走去。
宁泓捷迈开大步跟上来,“穆舒遥,你非得逼我去验DNA?有没必弄得这么难看吗?”
宁泓捷的语气,满满的抱怨和不甘。
仿佛,他是被负心女人狠心抛下的弃夫。
穆舒遥本来也一肚子的火,再听他用如此委屈的语调控诉,无异于火上浇油。
“尽管去验吧,反正,验了也改变不了结果。”
这几年,穆舒遥确实一直担心会有今天。
但当这一刻真实来临之后,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如今的穆舒遥,反倒大无畏起来。
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了,大不了,大家弄个鱼死网破!
而以宁泓捷的身份和眼下的处境,肯定不愿意她把事情闹大。
穆舒遥打开车门,把崽崽塞进车后座。
“宝贝,你把安全带扣好,我跟这位叔叔聊两句。”
穆舒遥把车门关上,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宁泓捷借一边说话。
宁泓捷深深看一眼扒在车窗上好奇地看过来的小家伙,深知有些话确实不适宜当着小家伙说,便默默点了点头。
俩人走到幼儿园围墙边上挨墙而立,不等穆舒遥开口,宁泓捷便主动开口道。
“遥遥,对不起!”
态度突然软化的宁泓捷,让穆舒遥大吃一惊。
她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紧接着,她又听到了更加让她震惊的话。
“遥遥,你和宝宝,跟我回拓城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宁泓捷表情真挚,眼神温柔,如果穆舒遥和他是一对恋人,估计,会被他这番话感动得痛哭流涕。
然而,她和他,即便称不上仇人,但总归,和恋人沾不上边。
她很是不明白,这样的话,他怎么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穆舒遥嗤地笑了一声,“宁总,谢谢您的美意和施舍!我们母子俩在这里过得很好很幸福,不劳您费心援助。”
宁泓捷盯着她,“遥遥,宝宝是我的儿子,你非要我去验DNA才肯承认这个事实吗?”
穆舒遥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又转头看看车上的崽崽,见小家伙扒在车窗上把头探出来一直往这边张望,她用手指指指小家伙,递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小家伙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乖乖把头缩回去。
穆舒遥把视线收回来,撩起眼皮冷笑着剜了宁泓捷一眼。
“宁总,我承认,崽崽是血缘上的生父,确实是你,但你别忘了,我们结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如果我在未经你同意下擅自怀了宝宝,你对孩子不负担任何养育义务及责任。”
宁泓捷滞了一下,看样子,似乎真把这协议条款给忘了。
穆舒遥又说,“我知道,像宁总您这样的大人物,想要我母子俩生或死又或者生不如死,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我想,宁总应该不会这么无情吧?”
穆舒遥当然知道,宁泓捷这人真要无情起来,绝对是魔鬼级别的。
只不过,他眼看着就要和陈涵结婚了,应该不会跟她过多的纠#缠。
宁泓捷仍在沉默,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愈发地深沉难懂。
穆舒遥并不愿跟他过多的纠#缠,一来,无论是武力值还是综合力,她在宁泓捷面前都是个渣渣。
二来,她并不愿意在宝贝儿子面前与宁泓捷闹得太难看。
“宁总,虽然,我知道你应该不太在乎,但我还是希望你做事之前,可以考虑一下宝宝的感受。”
既然他会开口让她和宝宝回拓城,表示他多少还是在意宝宝的感受和看法的。
宁泓捷无声看她一眼,又盯着车上那张小脸出了一会儿神,最终开口道。
“明天早上,你送宝宝上课之后,我们聊聊。”
显然,穆舒遥赌对了。
当然,对穆舒遥来说,这并不是个好结果,但起码,比起他二话不说直接把她和宝宝掳走那样粗暴的方式要好得多。
宁泓捷一直看着穆舒遥上了车,发动车子驶出马路,才缓缓走向附近一架黑色的车子。
车上的司机,是陪着宁泓捷一起过来的刘力藩。
本来,公司一堆事,但宁泓捷非把刘力藩扯上,而他的理由是,“我怕我一冲动会说错什么,你在,或者可以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