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宁泓捷私底下对她虽然挺坏,但在外人面前,确实是挺护着她的。
当然,她心里面明白,这种护着,并非出于感情。
而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面子罢了。
她是他宁泓捷的老婆,别人欺负她,就等于欺负他。
穆舒遥走到他身边,将水和药放下,对着他无声提醒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宁泓捷一把抓住她的腕,朝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留下来。
“穆总,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你我都等警局那边的结果吧,警局可不是我开的。”
说完,他把电话挂断,顺手扣到桌上。
穆舒遥心里内疚,这下伺候起人来便十分尽职尽责。
她把水和药都端起来递到他的嘴边,“先吃药吧,医生说今天要格外注意,尽量早点休息。”
医生开药的时候,说了一堆注意事项,穆舒遥是一条不落都记了下来。
今天若不是宁泓捷帮她挡了这么一下,穆莉盈这一壶半热的水,泼的正正是她的脸。
脸皮比起腹部肌肤要嫩,加上没有衣服的遮挡,她就算不毁容,起码也有几个月没脸见人。
所以,她对他无论多殷勤都不为过。
宁泓捷没说什么,抓住她的手把药扑进嘴里,又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把药吞了。
穆舒遥瞅着他,“穆泉诚想你放了穆莉盈?”
既然他没有忌讳她的意思,她便没怎么掩饰,大大方方地问。
“嗯,威逼利诱全用上了。”
穆舒遥手抖了一下,威逼的话,宁泓捷应该是不会怕穆泉诚的。
但利诱,就真的难说了。
毕竟,她穆舒遥对宁泓捷而言并没有多重要,若是穆泉诚足够大方,难保他不心动。
可这些,穆舒遥不可能当面向宁泓捷求证。
她只得假装无所谓般耸耸肩,“哦……穆莉盈果然是亲生的……”
宁泓捷仰头看着她,满眼戏谑,“没事,我们也是合法的!”
显然,是看出了她的担忧,明着告诉她,比起穆泉诚能给的利益,他暂时还是会更在意她这个合法老婆。
当然,前提是她要足够的识趣。
穆舒遥半信半疑,却也没有立场要求他给个实质的保证之类的,只得继续装傻。
“是啊,我们当然是合法的。”
她呵呵笑完,见宁泓捷还在瞅着她,有些尴尬,摸摸鼻子抬脚就走。
“我去画一会儿图,你什么时候忙完就叫我一声。”
宁泓捷沉声问她,“叫你干嘛?”
穆舒遥猛地转身,“你不是说要擦身?”,待看见宁泓捷眼里的揶揄,才明白自己又被捉弄了,“不过,如果宁总认为不用就最好不过了,我还有很多图没画呢!”
这时的穆舒遥,基本已经放弃了要打探宁泓捷与穆泉诚私底下那些勾当的想法,想想明天之后连着几天都要天天往宁氏跑当送饭工,她不得不加快进度把手上的设计图画一画,不然,到时拿什么给剧组?
宁泓捷却没有如她愿,“去吧,我一会叫你!”
穆舒遥自从把男主的形体形象与宁泓捷合二为一之后,创作的灵感便犹如井喷,不过几天功夫,男主一系列的服装便只剩登基即位那一套龙袍了。
此时,她拿着画笔对着画板,脑子里现出宁泓捷当时神勇异常地闪身挡在她面前的气势和模样,画笔一落,“沙沙沙”便勾勒出腾飞巨#龙的模样。
啧,还真别说,这宁泓捷人是坏点,嘴#巴是臭点,充当她的灵感之神这点,却是一点不含糊。
穆舒遥手速极快地把脑子里的龙袍的整体勾勒了出来,然后才一点点加上细节。
宁泓捷进来的时候,她正咬着唇拿着画笔在画板上飞快地画着,电脑屏幕上,便从几条细碎的线条迅速拼凑成完美的图案。
穆舒遥进来的时候忘了关门,宁泓捷便挨在门楣边上瞧着她。
一开始,他为了救妹妹被逼和她结婚,知道她开了间小工作室,只当她是小打小闹耗日子。
后来慢慢地,陆续有人向他问起他太太的工作室电话。
那时,他也只当那些人是看在他的面子才去光顾她。
再后来,她和纪家二公子的未婚妻合作,他也只当竹浅雨和穆舒遥私下有些交情,甚至,她在国外办了个个人时装秀,他也只认为自娱自乐的自嗨。
直到,她在电影节拿了奖,再到,他亲身穿上她给设计的西服,他才不得不承认,或许,穆舒遥这个人,并没有他所以为的那么不起眼。
如若,她有穆莉盈一半的幸运,大概,她现在早已经是名扬四海的知名设计师了。
想到这些,他的目光便愈发地深沉。
原本,他是来叫她帮他擦身的,但看到她专注的模样,再看屏幕上经她一勾一勒画出来的龙袍,他竟有些狠不下心来打断她。
然后,他意外地发现,她画图时似乎有许多可爱的小动作。
比如,她拿不定主意时,会不自觉地把左手食指尖放进嘴里啃咬。
等她好不容易作出决定,她会放过她的食指,然后啪地打个响指,咬着唇又继续沙沙画下去。
又比如,她一不小心画多了几笔毁了她心中的美感,她会自责地用手抽一下自己脑袋,低声骂句“猪啊我!”
宁泓捷起初是抱着做点好事不打扰她的心态,到后来,便像看好戏一般,不时因她的一些蠢得要死的小动作逗得扬起了眉。
穆舒遥把初稿搞定,因大功告成而“嗷”地低吼了一声。
无意中一偏头,对上宁泓捷似笑非笑的眼,生生吓了一大跳。
她朝后退了两步,回过神来,拍拍心口瞪了宁泓捷一眼。
“要死了!宁总你想吓死我吗?”
宁泓捷一脸无辜,“我以为你知道我在!”
穆舒遥皱着眉摇头,“不,我不知道!”
说完,下意识挪了挪身子,把电脑屏幕挡在了身后。
宁泓捷挑挑眉,“挡什么,有什么不见得人的吗?”
穆舒遥一本正经道,“商业机密!”
实在,她是在心虚。
毕竟,就在刚刚之前,她脑子里画的龙袍,是画在宁泓捷身上的。
就像宁泓捷全身赤果,而她,好心地为他拼凑上一块块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