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坐着一个黑袍男人,额头上长着两只暗红色小角,玩世不恭的慵懒模样,连基本的坐姿都没有,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们。
这男人身上带着强大的力量,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魔族之王了,也只有魔王能在其他两界大佬面前还这么嚣张。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打量的目光,他扭头看过来,我才发现他的模样竟然出奇的俊俏,完全没有一个魔族该有的粗糙,反而眉眼生媚精致如女子。
他将手里一只不知用什么东西的骨头做成的物件,随意的丢在了桌上,发出一声嗤笑:“怎么?冥王不敢来?还是冥界没男人了?使者里竟然还有女人。”
九大爷专治各种不服,见他要动手,我顺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咸不淡的怼回去:“你不说话,我还以为魔王是女人呢,长得挺漂亮啊,你们魔族不会是女子彪悍,男子都长得跟你一样吧?”
对于以男子为尊的魔族来说,这话简直就是侮辱,所以不出所料,魔王大发脾气,手里捏着一团黑雾就朝我砸了过来。
这动手动的先后顺序可是很讲究的,谁先动手就是谁找事儿,耍嘴皮子谁不会?说不过就动手那就是你的错了。
九大爷毫不示弱,迎着那团黑气就是一拳,强大的力量轻松击溃黑气,拳风的余波势头不减,直奔魔王面门。
这么漂亮的魔王,给他一拳会哭很久吧?
魔王也是个硬气的,愣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单手接拳风,结果接是接住了,就是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这一下有多疼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次不是来打架的,九大爷在我的再三叮嘱下有分寸,对方出了一招,他也回了一拳,公平。
天帝在一旁看着戏,眼见魔王这个玩不起的要搞事儿,这才掀起眼皮来:“前任冥王过来商谈也一样,魔王何必计较?既然是谈判就不要伤了和气。”
魔王一听这话,估计才认出九大爷是谁,气极反笑,不甘心的坐了回去,但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凶兽盯上了猎物。
入座后,我就站在他身侧,对面是天帝,这人城府极深,否则也不可能年纪轻轻稳坐天帝的宝座,所以还得防他一手。
魔王一挥手,一侧的魔族将军将一张地图铺开,他狂妄的开口:“上面红线圈出来的地儿我都要,其余的你们分,这地儿我占了那么多年,你们跑出来分一杯羹,别太贪心。”
我看了一眼,地图上红线标出了几个山头,都是灵矿最肥沃的地方,剩下的都是贫瘠之地,就算没被开发过,也基本挖不出来什么好东西,他根本就没想好好谈判。
天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轻笑道:“照你的说法,谁打下来了就是谁的?”
魔王毫不畏惧,甚至将两条腿都放到了桌上:“灵族只是一个小界面,以女人为尊,覆灭是迟早的事儿,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胜者为王,我打下来了,那就是我的,这规矩天帝不懂么?就算你母亲是灵族人,你总不能拿这个理由来跟我平分吧?”
这家伙嘴巴毒,转挑人的逆鳞揭,明知道这是人家的忌讳,还要拿出来嘲讽一番。
天帝脸色冷了两分,一侧的天界大将想要拔刀,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若魔王不想谈判,你我就无须再次浪费口舌,既然胜者为王,那就各凭本事。”
天界的兵力根本无须畏惧任何族类,只是要维护各界和平,不愿意轻易挑起战争罢了。
我只是比较纳闷,天界并不缺资源,更何况是小小灵族这点资源?他完全犯不上亲自前来争这点东西,为这里的灵矿挑起战争就更不可能了。
九大爷也冷冷的开口:“你怎么不把整个图圈进去?灵族也算半个神族,你在这里的恶行以为没人知道,可若是传出去了,别说独占,你能占到一角么?”
除非我受到威胁,否则他还是比较冷静睿智的,正经起来就像是换了个人。
魔王冷笑着咬牙:“你这是在威胁我?大不了消息放出去,谁也别想讨到便宜!真要宣战,我魔族虽然兵力少,但也不惧怕任何势力。”
确实,魔族虽然地处贫瘠人数不多,但他们一个个长得跟人高马大,一直以来都是以侵略其他部族夺取资源为生,名副其实的蛮子,骁勇善战以一敌十不是问题,真打起来不好说。
九大爷这人吧吃软不吃硬,直接杠上了:“冥界不缺资源也不缺人,谁占到便宜还真不好说,你根本无心谈判,如此直接宣战就好了,何必浪费时间?”
天帝也很配合的补了一句:“本君也很忙,没时间在这儿跟魔王耍嘴皮子。”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一个魔族将领走了进来,在魔王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他先是阴森森的笑了笑,接着不善的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
“看来你们也不是带着诚意来的,昨晚有人迁入魔族驻扎地杀了我们不少人,你们来之后就出了这事儿,不好脱干系吧?”
天帝的脸上依旧淡然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天界不屑搞这些小动作,魔王要是无心谈判,本君就先告辞了。”
魔王也没强留,只是态度突然软了下来:“今日出了这事儿,怎么也得容我盘查一下,你们也对今天的谈判不服,那就明天再商议,如何?”
天帝没说话,径直走出了帐篷,等我们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昨晚杀我族人的是两个灵族,魔犬寻着味道找过去,两个灵族逃走的方向是冥兵驻扎地,前任冥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九大爷没有回头,只拿眼角余光扫他:“你在灵族的领地上,被灵族攻击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身后,魔王下令:“来人,给我查,务必抓到那两个灵族人,正好最近我有些无聊了。”
走出帐篷,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的确,现在的我很愤怒,刚才险些没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