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诀的语气满是祈求，却没有强迫，哪怕他明明可以用苏凝最想知道的真相来威胁她，但他没有这样做。
正是这一点，苏凝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个不可一世的鬼王，是真的变了。
只可惜……
“我不能答应你，抱歉。”
司诀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我知道了……也对，你一向心狠。”
苏凝没有在说话，而是直接踏进了那个洞口。
当她刚刚踏进去的时候，整个黑梭梭的洞口骤然爆发了一阵耀眼的金光。
金光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完全吞噬了，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正在赶回去的婆婆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大变：“糟了！”
婆婆整个人身轻如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朝着鬼泉的方向赶去。
而此刻，金光慢慢消失后，苏凝的视线逐渐清晰，她看见了，漂浮在她眼前的，一簇色彩艳丽的羽毛。
那羽毛很漂亮，和画像里一模一样，光是飘在那里，苏凝就有一种强烈的召唤感。
毫无疑问，这便是她要找的凤凰之羽。
然而，苏凝却没有伸手去碰凤凰之羽，她的唇角露出看了苦笑。
只因，凤凰之羽在这里的话，就证明了婆婆让她去鬼殿寻找凤凰之羽就是一个借口，一个谎言。
鬼殿根本没有凤凰之羽，婆婆很清楚这一点，却仍旧对她撒谎了，如果不是碰见了重生的司诀，那么此刻的她一定还在鬼殿里苦苦追寻。
亲口承诺会在外面等待她出来的婆婆却不见了。
婆婆去哪里了？
她……究竟隐瞒了什么。
苏凝的心里乱糟糟，这种被至亲背叛的感觉令她的心口喘不过气来。
“阿凝？这就是你要找的羽毛，你……不拿走吗？”
苏凝回过神，伸出手，抓住了凤凰之羽，刹那间，她的眼睛失神了，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见了司诀惊恐的脸色。
“阿凝！！！”
凤凰之羽消失在苏凝的手间，而苏凝也像是被抽出了意识，直接昏倒在地。
苏凝从昏迷中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原来的洞穴里。
她恍惚的爬起来，只觉得脑袋剧痛。
“阿凝阿凝，你等等我！”
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凝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元宝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不，不对，那不是元宝。
虽然很像，但这个孩子明显没有元宝的活泼和孩子气，反而绷着小脸，像个小大人似的。
这个人……是燕君赫。
孩童时期的燕君赫。
她，又在做梦吗？
又梦见了这古怪的记忆吗？
“阿凝！你等等我！”
小小燕君赫像是看不见苏凝，径直的从她跟前跑走了。
苏凝站起来，顺着燕君赫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一个……缩小版的自己，正闷着脸，大步往前走。
“阿凝！你别走了！你再走，我就要扑过去了！”
小苏凝停下了脚步，不耐烦的说道：“你别跟着我了，师父说了，我是个废材，是神兽中最不适合修炼的，我和你不一样。”
“阿凝，我一点都不废材，你比大家都努力。”
“够了！阿赫，努力没有用的！努力……是不够的。”
小苏凝的眼睛都红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阿凝……那，那我把我的天赋给你一半。”
“燕君赫！你在羞辱我吗！你走开！”
小苏凝气呼呼的跑的更远了。
而苏凝看着那个豆丁模样的自己有些不适应，更多的确是疑惑。
她找到了凤凰之羽，怎么又回到了之前的梦中世界了？
难道，凤凰之羽是要告诉她什么事情吗？
苏凝刚刚产生这样的念头时，周围的场景再次变了。
“哈哈哈哈，苏凝就是废材，无法修炼的废材！”
“什么凤凰，狗屁凤凰！这种后天长出来的神兽就是废材！我们是与天同生的神兽，还被挑选出来，当然是天才。”
“为什么龙神要和苏凝这个废材一起修炼？难不成龙神真的相信了民间传说什么龙凤呈祥吧？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师父为什么要选这样的废材加入我们？我们可是天道候选人！”
苏凝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睛猛地瞪大了。
眼前有一群萝卜丁聚集，眼神满是高傲，盛气凌人，像极了人间的富家小公子。
但，嘴里说出的话却又毒又狠，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苏凝自动过滤了那些言语，只听见了一句，‘天道候选人’。
她觉得荒谬，那个一直折磨她的天道，居然是人？还是这些萝卜丁中其中一个？
还未等苏凝回过神来，场景再次切换。
小小的苏凝在一片火海里打坐。
她被烈火燃烧，小脸上满是痛苦，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肯离开。
小小燕君赫着急的外面等待，嘴里喊着：“阿凝！够了！你不能再被烧了！阿凝！这样是没办法重新锻造神格的！阿凝！”
小小燕君赫似乎害怕极了，好几次想要冲进火里将小苏凝给带出来。
但，小苏凝每次在他想踏进来的时候出声阻止了。
“不准过来！”
“阿凝！”
“我求你了，让我再坚持一会。”
小小燕君赫为难极了，攥着小拳头，却无能为力，他低低的喊着：“阿凝，我们不当天道了好不好？我们只当神兽好不好？这样就不用这么痛苦了，好不好？”
“不行，我一定，一定要当天道！啊！！！”
疼痛令小苏凝没忍住，发出了惨叫。
“阿凝！”
小小燕君赫想直接冲进火里，不管阿凝怎么阻止都好，但，一只手拦住了他。
小小燕君赫呆呆的抬起头，“师父……”
苏凝顺着燕君赫的目光呆呆的看了过去，刹那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个穿着一席深蓝色布衣，梳着发髻，脸色严厉的人不是婆婆又是谁？
“不可。”
“师父，阿凝，阿凝会死的！你快救救她！”
婆婆淡淡的说道：“这是她的选择，无一人可以干涉。”
“师父……我不想阿凝死，师父……”
小小燕君赫的眼里满是祈求，孩童时期的他丝毫没有成年后龙神的风范，还会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发出祈求。
只可惜，婆婆不仅没有阻止，还令烈火燃烧的更旺盛了，小苏凝的惨叫越发的压抑不住了。
“要想成天道，必先过万重关，这只是第一关，她若过不去，就是命。而你，不该在此处浪费时间，随我来。”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