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森林王逝去后迷宫也就消失了,这时我们才发现法留纳神机不知被谁给损坏。
可是除了毗迦罗和草之王谁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修好法留纳神机,但漆黑退去后我们也和草之王失去了联系。”
那时许多兰那罗都回归沙桓,剩下的连重回桓那兰那的能力都没有了。
“教令院呢?他们应该保留着法留纳神机的记录。”
纳莎娅记得在法留纳神机建成后树王曾在教令院某处留下过一份记录,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迷宫被毁后教令院的贤者们有能力去重建法留纳神机。
法留纳神机对于雨林过于重要,所以在毗迦罗诞生后她也准备了许多方案。
但兰穆护昆达却摇了摇头。
“人类很脆弱,漆黑后兰那罗和人类的关系也发生了改变,其中教令院也变味了,兰那罗们都不喜欢那里。
而且有教令院的人开始捕捉兰那罗,于是我们就放弃了从教令院寻找修复的方法。”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兰那罗的存在渐渐变成了须弥人口中的童话故事。
而兰那罗因为家园被毁的悲伤时刻对于一切事物都十分敏感,所以越来越多的兰那罗开始远离人类,自然包括了教令院。
对此纳莎娅也唏嘘不已,在须弥的历史中还出现过教令院禁锢草神的时代,似乎就是从漆黑灾厄,也就是距今一千年前的时候开始的。
“所以最后是兰那罗们和那菈法留纳修复好的吗。”纳莎娅看向一旁的壁画。
金发的人类身边围绕着两只兰那罗,而在他们面前的是喷出参天巨流的法留纳神机。
在纳莎娅看来他们那些神奇的兰迦拉梨只要组合得当是有可能修好法留纳神机的,但如此看来兰那罗在那之后受到的冲击超出预期。
兰穆护昆达也看向那幅壁画,似乎是在怀念什么。
“嗯,我们在须弥各地行走,收集零件,然后在那菈法留纳的帮助下修好了法留纳神机,之后还举办了无忧节。
唔,目前已经举办了两次无忧节,不过纳莎娅都没有机会参加,好可惜。”
“是啊。”纳莎娅附和道。
她也是听说过无忧节的,但是无忧节的举办时机并不是谁能确定的,只有到了举办的时候兰那罗才会有感应。
以前他们到也在桓那兰那举办过大大小小聚会,不过那都不是无忧节,充其量也只是和兰那罗们一起吃东西和玩游戏的活动罢了。
“之后呢,你还有兰帝裟,大家最后都怎么样了?”
如今的兰穆护昆达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纳莎娅还未见过这个时候的兰帝裟。
虽然兰穆护昆达还没说,但纳莎娅已经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此外还有兰拉迦,纳莎娅知道他已经成了桓那兰那的村长。以前是长老,为什么现在变成村长了,虽然称呼区别不大。
“嗯,这也是我最后要告诉你的故事。之后其他的故事已经超出我的范围了。”
兰穆护昆达从桌上拿起了四颗糖果,一一剥开糖纸后拿起一颗放入口中。
“灾厄后兰雅玛失去了她的那菈朋友,在与兰拉吉和兰玛哈告别后化作莎兰树,去到沙桓寻找一个重逢的可能。”
“兰拉吉和兰玛哈一定和她大吵了一架吧。”纳莎娅猜测道。
兰穆护昆达点了点头:“嗯,在兰雅玛成长为莎兰树后他们一起来看过兰雅玛,又在许久后来到她旁边同时长成了莎兰树,回归沙桓。”
说着兰穆护昆达又夹起第二颗糖果放入口中。
“兰拉迦在桓那兰那被漆黑占据后一直在后悔,认为是自己没有守护好桓那兰那。在无忧节后彻底化为梦之树,而后诞生了新的桓那兰那以及全须的兰拉迦。”
兰穆护昆达将最后两颗糖果交给纳莎娅。
“兰帝裟和我最后都失去了纳莎娅的记忆,但是兰帝裟还记得一些。在兰拉迦将我们的故事告诉我和兰帝裟后我们各自也有了自己的决定。
兰帝裟在那菈法留纳的帮助下留下自己的故事,又和兰雅玛一齐准备了各种试炼,尤其是岩石下面兰帝裟的未竟之事——铁块大蛇。
在之后兰帝裟就消失了,没有回归沙桓,也没有在森林中出现。
百年后那菈旅行者与三个兰那罗完成了他的试炼,但是他依旧没有回来,现在也没有兰那罗发现他的踪迹。”
说到这兰穆护昆达歪了歪头,像是不带期望的询问道:“纳莎娅知道他会去那里吗?”
还不等纳莎娅回答兰穆护昆达又继续说道:
“而我,在无忧节的最后化作新的觉王树,以和那菈法留纳的记忆结出惟耶之实。
之后百年一直在阻挡无留陀的脚步,直到那菈旅行者和兰罗摩来到觉王殿。
我将自己的力量交给兰罗摩,帮助他成为了现在的觉王树,至此兰那罗也弥补了自己没有保护好雨林的罪责。”
说完所有的故事之后兰穆护昆达就静静的坐在那儿,似乎是在等纳莎娅消化,也似乎是在等一个回答。
而纳莎娅,在听完一切后心中涌起阵阵的悲伤,但转眼间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到。
悲伤犹如无根之萍,没有记忆支撑的悲伤很快就散开来。
于是纳莎娅只能低着头,她不知道此刻做出了怎样的表情,也无法回答兰穆护昆达的问题。
“抱歉……”
或许那时自己不跟着灵光,结局就会有所不同。
这些可能自己早就该知道,在没有做梦之前未曾听过他们的名字,那时候自己就应该猜到了。
过去虽然难以改变,但也不是没有例外不是吗,如果那时自己再多想一些,在努力一些,是不是大家就都能活下来了呢。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离开迷宫,或者我早一些察觉到甘露花海的事,灾厄的结果或许就不是这样了。”
虽然自己应该难过,但眼角却流不出一滴泪,但回来的那一刻记忆就已经变得模糊。
记忆是泪水的原料,而此刻她连落泪的权利都不配拥有。
如同读了一本历史记录本,看着上面那些或惊心动魄、或血迹遍布的文字,所有的悲伤都止于高高的观察者。
但想到此刻纳莎娅却又流出了泪水,悲哀者的泪水,连悲伤都被剥夺的悲哀者。
或许是因为兰穆护昆达曾变成觉王树的原因,她看出原因,也感知到了远方那棵大树。
大树与纳莎娅联系紧密,就像觉王树和草之神一样。
“不用抱歉,因为一切早已注定。在梦中我们获得了第二次人生,有了新的故事。你知道的,兰那罗喜欢故事。”兰穆护昆达安慰道。
“在我们安置毗迦罗的时候他曾这样对我说道:森林会记住一切,即便露珠消散,叶片上也有它的痕迹,遗忘并非记忆的终结,否认才是。”
记忆在“原石”上雕刻纹路,有的千回百转、坎坷不堪,有的一路顺遂、无忧无虑,还有的哀叹一声、重走轮回。
而最后只有与记忆和解的,将明白裂缝与纹路区别,不否认自己的那些“原石”才最终成为神选。
“所以不必为遗忘而烦恼,因为我们已经经历过了,而在之后的未来,你还要经历更多。”
兰穆护昆达看向纳莎娅的眼睛:“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我想要一份兰帝裟从未忘怀的记忆。”
——
(兰穆护昆达)关于记忆…
很多东西深埋地底,没有人记得它们,但是它们确实的存在在那里,即便被遗忘也不会消失,但如果否认它们的存在的话它们就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