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帮助金军,进入武备学堂,一举擒获赵朴,这才是大功一件!只是……操作起来,有些难度!”许高下定了决心,既然要当贰臣,那就当到底。只是如何引导金军进入,却是困难至极,甚至是连一点头绪也没有。
此时防守武备学堂的,主要是皇上的近卫和武备学堂的学员,这些人都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想要策反他们投靠金军,几乎是不可的。这些将士,宁愿战死,宁愿做那个昏君的陪葬品,也不愿意弃暗投明。
策反之路,行不同。
而下毒,麻翻那些皇帝的近卫,也不可行,近卫们身上都自带着干粮,水壶,根本无法下毒;
派刺客刺杀,也不可行,皇帝身边戒备森严。
想了许多的办法,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不可行。
“莫非,真要等金军入城,那时我再弃暗投明吗?”许高想着。
只是,同样是投名状,雪中送炭与锦上添花,差别大了。
这一刻,动了这样心思的人很多,许高只是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这些想法,也只能是想一想,而无法实践。毕竟,当贰臣也需要本钱,他们只是读书人,让他们去传递一些情报,出一些坏点子,耍一些阴谋诡计尚可。
可若是让他们刺王杀驾,让他们干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则有些歇菜。
………………
战斗此时已经停歇了下来!
激战后,将士们都是有气无力的喝着水,或是吃着干粮。而这时,一个武备学堂的学员莫名消失了,向着后面的大臣休息的地方走去。地点正是,礼部侍郎许高所在地。
这个学员身形一闪,进入了房间内。
“你是谁?”许高被吓了一跳。不由问道。
“我是武备学堂学员,贾宝!”
“所为何事?”
“徐大人,可认识这个东西!”说着。许高从怀中取出一个长命锁,长命锁的正面是一个“雪”字。背面则是一个“日”。
若是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最为平凡不过的长命锁而已,没有玄机可言。可是落在许高眼中,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日出东方!”
贾宝道:“乾坤变化!”
许高道:“宇宙无极!”
贾宝道:“圣人出时!”
许高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贾宝道:“孟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当对完暗号时,许高心中闪过惊慌,可是脸上依旧强制镇定道:“你是金军的探子,不。是秘使!”
物件对上了,口号也对上了,这个武备学堂的学员,竟然是金军的探子。传说,武备学堂对于身份审核极为严格。许多人因为身份不合格,对刷下来了,而这个金军探子,竟然在那样严格的情况下,瞒过了审核。进入了武备学堂。
“说我是探子也罢,秘使也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攻克武备学堂,引导金军进入!”贾宝道。
“这个……不好办?近卫军、武备学堂都是忠于赵朴,根本无法策反!”许高有些无奈道。
贾宝点点头道:“近卫军、武备学堂学员,都对宋皇极为忠心,即便是偶尔有某个将领投降,手下的兵卒也会不听,多数会斩杀叛逆,为皇帝效忠!不过,有我金军内应的协助,只要打开武备学堂的大门,攻入其中,此战必然胜利!”
“只是部众,分散在各处,一时间难以集中,根本爆发不出威力!你只要协助我,将部众集合起来,协助我打开城门,引导我军进入,你便是大功一件!”
“在近卫军中,竟然有你们的部众!”许高有些惊讶,近卫军是保护皇上的,审核极为严格,竟然有金军的部署存在,不简单呀!
“这是自然!”语气中有些傲然,可贾宝却有苦说不出。
自从扬州大战,几千金军被歼灭之后,这个新上台的皇帝,引起来密卫首领素衣的严密关注。于是,动用人脉,使用各种手段,渗透入八字军内部。只是八字军内部的反制措施,极为厉害,在军情司的调查之下,有太多密探暴露,只有极少数隐藏了起来。
而能够进入近卫的不足三十人,这三十人好似沙子一般,被分散在各处,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在这次战斗中,更是有二十多人英勇捐躯,为大宋的皇帝“尽忠”。
此时此刻,能收罗的密探不足二十人。若是再加上混入武备学堂的十名学员,也意味着只有三十名金军战士,可以从内部策应。内应的人数太少了,一个不慎,策应可能就彻底失败,可能就会全军覆没。
只是战斗到了这一刻,不拼也得拼。
而此刻,他打算靠着这个贰臣许高,将部众集合起来,然后在关键时刻,打开大门,引导金军进入。风险固然大,可是收获也是巨大的。
许高无奈的道:“好,我答应你!”
贾宝冷笑道:“希望你不要耍花招,不然…………哼哼!”
“大宋是一艘破船,坚持不了多久,我不会随着他一起下沉的!”许高坚定的道。
说行动就行动,在许高的帮助一下,那些分散的二十个金军内应,快速的集合起来,等待着金军下一次发起进攻的时刻,就突然袭击,打开大门,引导金军进入。
…………
一切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被窃听了。
闻金,古代的窃听器,一端插入墙壁,因为金比较软,能够和沙砾等墙缝中的物质结合紧密,再把耳朵放在闻金上,就可以听屋中人的说话。
而在修建武备学堂时,就将这个窃听器安装妥当,为的就是方便窃听。
不久之后。一个身影离开了这里,向皇帝内卫首领赵大禀告。
“什么,这可是大事!”赵大一向沉稳。可是此刻也坐不坐来,一旦金军破门而入。攻破武备学堂,那就是天塌了下来。
赵大急匆匆的去离去,终于在内堂,找到了皇帝陛下赵朴。
“陛下,微臣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告!”赵大道。
“发生了什么?”
“陛下……”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玩舞月,赵大犹豫道,“不传六耳!”
“不是外人。说吧!”赵朴摇摇头道。
“陛下,此等密事,我还是回避吧!”王武月善解人意,不由劝说道。
“那我先出去了!”
赵朴起身走出内堂。进入一个房间内,而赵大紧随其后进入。
“说吧,有什么事情!”赵朴道。
“陛下,大事不妙…………”说着,赵大将金军内应。勾结朝廷大臣,意欲叛乱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们还是行动了!”赵朴微微叹息道,“军宣司,说近卫军似乎有金军内应,而武备学堂内也有金军的探子。已经有了怀疑对象,只是一直不确定,迟迟没有下手。如今,在危机关头,他们终于动手了!”
赵大心中道:军情司,竟然也知道了。
不得不说,宋朝将内斗发挥到了极致,将大部分精力都是玩在了阴谋诡计上,将大部分智慧都用在了算计人上,这固然使宋朝武力下降,对外抗打击能力低到了极限,但也让宋朝将各种内忧扼杀到萌芽状态。可能在拼斗武力上,宋朝大大不如金国;可是在耍阴谋诡计上,金军拍马也比不上。
明朝有特务组织锦衣卫,东厂,专门监管众多臣子,结果弄得锦衣卫、东厂臭名远扬。
而在宋朝也有专门饿特务组织,名为城皇司。只是这个组织极为低调,低调到了世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总之,在大宋情报工作一向不缺乏人才。
于是,赵朴成立了两个情报组织,一个是军情司,主要负责军事上的情报;一个是内卫,主要负责监视诸多的大臣。一个对内,一个对外,相互制约,相互平衡。而在许多的情报领域上,两个组织相互重叠。
若说军情司,至少算是一个军队机构;那么内卫,则没有这个机构存在。
内卫,不属于朝廷的编制内,只是属于赵朴的私人武装,私人情报组织。而赵大,曾经就是仪王府内的侍卫,是属于家臣性质,因为亲近,又因为他有几丝才能,于是赵朴边让他执掌内卫。
“那些金军探子谋反好对付,可那些大臣谋反,该如何?”赵朴问道。
“陛下,自然是杀了。对于这等乱臣贼子,自然是速速出手,擒获他们,杀一儆百!”赵大杀气腾腾的说着。
“那证据呢?此时逮捕他们容易,可是他们抵死不承认,我们那他们如何。最好是在发动的那一刻,人证物证俱全,那时再出手!”赵朴道:“商君有言“法不诛心,唯论言行”不能因为臣子有不臣之心,就下旨诛杀这违背法制,会留给世人诟病!“
“陛下,也不能留给臣子钻空子,留下叛逆的机会!”赵大继续道,“陛下,乱世用重典,乱世杀人,不需要依法办事!此时逮捕,最好不过;一旦战斗激烈时,他们反戈一击,极可能造成恶劣影响,最为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金军内应是多少,十几人,还是上百人。一旦上百人同时发动,足以造成颠覆性恶果!”
赵朴心中吐槽:这不是赤裸裸的玩诏狱,玩莫须有杀人吗?法不诛心,若是诛心,那就是明朝的诏狱了,那是明朝才玩的手段,而我玩不起,若是玩起诏狱,只会导致大臣们离心离德,或是引起莫须有杀人。
可是,赵朴隐约觉得赵朴说得有道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实力相差无几,甚至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顾忌较多,下手迟缓,这是取死之道。
从容而动,后发制人,那是实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成竹在握。可是此时,他根本具备这些条件,虽然守住了防线,抵抗住了金军的防御,但是局势却是极端不利,勉强支撑,全是靠着一口气。
一瞬间,赵朴头上冒出了冷汗,看似是一个小事情,可是却意义重大。一步之差,天地之别。
“陛下,速速下决定吧!”
“好,速速前往逮捕…………不,只是将他们控制起来。找个房间,将他们关起来,隔离审查!”赵朴只能是采取折中之法。先下手,将他们诛杀,名不正言不顺,会留给人诟病;那就暂时隔离开,难以参与这才战斗,事后再解决。
“是,陛下!”赵大转身要离去。
赵朴道:“等一等,有了法子了!”
一瞬间,赵朴想到了两全其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