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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陵寒只觉得胸腔里一股怒火冲上脑门,恨不得此刻就掐着她的脖子问问她,就为了这个孽种,她伤心到这种程度,竟然要跟他离婚?

就算是离婚,凭什么是她提?

可是说完整这句话之后,她便晕了过去,顾司年将她打横抱起,朝着走廊尽头走去,没有再给他任何质问的机会。

次日,由顾司年转交一份离婚协议书,送到陵寒手上。

他站在病房门口,被顾司年拦住不让进去,说是叶欢颜的意思。

“我不会签。”陵寒冷着脸,“下周出院,我会接她回家。”

“不管你签不签,她都不会跟你回家了。”

顾司年冷笑了一声,“除非你想让她死。”

陵寒的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朝着病房里望去。

病房里,叶欢颜穿着粉色条纹的病号服,背对着房门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哼着小调,阳光洒在她的长发上,很柔和,却找不到一丝活力。

那副模样,让陵寒觉得眼睛疼痛的厉害,“医生诊断,轻度抑郁症,要是再受刺激的话,恐怕要往精神分裂方向发展,所以我希望这段时间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了,”

顾司年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冷冽。

“刺激?”陵寒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应该知道,那孩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顾司年冷笑了一声,

“开车撞人的那个女人,不是你的前女友?还是说,把颜颜赶出家门的那个人不是你?”

陵寒攥紧了拳头,面色冷峻,“你到底跟叶欢颜是什么关系?”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走廊上一片寒意,只听见顾司年低沉的嗓音染着几分温柔,却化作利刃狠狠地扎在了陵寒的心中,“她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人,不容许任何人伤害。”

离婚协议书从顾司年的手中“啪”的一下丢在一旁走廊的长椅上,他轻蔑的看了陵寒一眼,转身进入病房,关上了房门。

陵寒的目光穿过窗口,落在屋里的人影上,她转身抱着枕头,冲着顾司年的方向笑的苍白脆弱,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自己,迅速收回目光,竟然是连多看自己一眼都很吝啬。

“走了吗?”季筱月端着热水杯,走到病床前,递给叶欢颜,一边问了顾司年一句。

“嗯。”顾司年点点头。

“来,颜颜吃药。”季筱月坐在她身边柔声劝着。

叶欢颜愣了愣,望着药,再望着怀中的‘宝宝’。

季筱月迟疑了几秒,温柔的笑了笑,将水杯放在一旁,拍了拍手,

“来,我帮你抱着宝宝,宝宝该睡觉了。”

叶欢颜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宝宝’交到季筱月的手中,慢腾腾的端着水杯开始吃药。

吃了药,她神经放松,便有了困意,不多久就睡着了。

顾司年的眼中有愠怒也有心疼,给她盖好被子,将那方枕头放在旁边沙发上。

季筱月叹了口气,念叨道,“病情反反复复的,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这样,这真的是轻度抑郁么?我看在这么下去,颜颜就要精神分裂了。”

顾司年皱着眉,看了季筱月一眼,“医生说,颜颜只是暂时受了刺激,慢慢接受现实就好了,我听说你工作挺忙的,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季筱月头都没抬一下,喝了一口水摆了摆手,“我没事,我跟总编请了半个月的假,不等到颜颜恢复正常我是没心思回去上班的,一想到要不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总不回家,她也不会出事,我就心里堵得慌。”

她说话的时候站在阳光下,沐浴着柔和的光线。

顾司年眼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眼神和语气不住地温柔了几分,“你跟颜颜认识很多年了?”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问出口的时候,他自己有有些诧异。

季筱月没发现他怪异的神色,点了点头,“嗯,我们是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她的床跟我紧挨着。”

……

夜深,富锦苑,黑色的轿车停在院落门口,干净利落的开关门声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清晰,惊的院子里停留的鸟儿扑闪着翅膀朝着夜幕飞去。

主卧,盛安然睡得正熟,连日来的工作让她好不容易有一天能休息,睡梦中只听见楼下一阵响动,她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在了头上。

直到一道冷风窜进被窝,她尖叫了一声,惊恐的从床上爬起来。

“盛安然,你做了什么?你让人做了什么?”

惊恐的双眼望着眼前的男人,他面色阴沉,是她从未见过的滔天怒火。

“乔木……你……你怎么来了?大半夜的,要是陵寒知道……”

“你就不怕陵寒知道你让殷果果撞了叶欢颜?”

乔木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盛安然心中一慌,急急地上前要捂他的嘴,却被他狠狠甩开,他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真是疯了,买凶杀人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乔木,”盛安然伏在床上,心一横,冷声道,“做都已经做了,她不是没死么?我只是要那个孩子死而已,你不是不知道,那孩子在一天我就一天都睡不安稳。”

“你现在就睡得安稳了?那是叶欢颜的孩子,要是有人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想?你会不会崩溃?”

盛安然脸色一僵,她自知理亏,却不肯在乔木面前表现出来,索性梗着脖子道,“别假惺惺了,这件事也有你帮忙的成分在,要不是你伪造亲子鉴定,把叶欢颜赶出家门,我怎么有机会下手,说起来我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你最好什么都别说,否则我们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乔木脸色一白,死死地盯着盛安然,仿佛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样,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状,盛安然小心翼翼的爬到床边,拉住了他的手,目光忐忑,“乔木,忘了这件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什么也没做过,那都是殷果果做的,跟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