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李傕开始下达了他当这个飞熊军统帅的第一道命令:
“全军急行至长安城!”
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把尹默吓懵了,他在心里开始犯嘀咕:这里可是京城洛阳,急行至长安城,驾马倒是去过,这用双脚走这么远的路途,我的天呐,这简直是要了我的命!老天爷你非要这样对我么,我这第一天就赠与我一份如此厚礼?
没等尹默有更多的想法,这浩浩荡荡的三十万人已经开始动身。尹默完全不知道四周的方位,而且也不知道此刻走在什么地方,因为周围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他只知道跟随着队伍往前走就是了。
其他那些西凉兵还有说有笑的,这急行的速度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完全不在话下,说话的时候气息十分平稳。反观尹默,他根本没力气讲话,旁边几个人问着话,他也是用最精炼的语言作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傲,实则是他用全力在急行上,根本没有多余的一丝力气去用在讲话上。
原本在大部队中间靠前的位置,随着急行的路程越来越远,尹默开始逐步往后掉队,直至屁股后边只剩下一个骑马压阵的樊稠。尹默大口喘着粗气,心都感觉在嗓子眼上跳动,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沾满了整个脸。
“哟!这不是尹先生嘛!”
还没等自己完全掉队,身后的樊稠便认出了自己,他在那阴阳怪气地说着话:
“怎么着,这才走了几步路啊,就跟不上队伍啦?这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哟!”
尹默根本无暇理会他,因为他全身的力量全用在如何控制自己这双腿上,这些冷嘲热讽的话他像是听不到一样。
“尹先生,要不要歇会?或者干脆跟我同骑而行?”
就像苍蝇一样,樊稠还在那接着不停地念叨着,听得尹默心里毛躁得很,可他又没有办法阻止樊稠这样的行为,毕竟他也是飞熊军的几个副统帅之一,自己眼下也不是什么董卓身边的谋士,李儒身边的红人,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士兵。
“停!”
从大军最前方传来李傕下达的这一个字指令,就像久旱遇甘霖一般,尹默知道自己终于等到本次急行的第一次休息。随着所有人停下了脚步,尹默已经累得双手撑着膝盖,才勉强缓过劲儿来,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
“全军原地歇息一炷香时间,口渴的抓紧饮水!”
说时,李傕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河沟。虽然其他西凉兵身体远比尹默强壮,但这样的急行仍然会感觉疲乏,于是一众人直接跳进小河沟里洗澡,另一些人倒也不讲究,直接蹲在河边,喝着那些士兵们的洗澡水。
看着如此恶心的场景,尹默内心里是十分抵触的,这水里满是污浊,加之那些体臭如此的严重的西凉兵在里面洗着澡,这水真的能喝?
可是很快尹默就屈服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跟其他士兵一样,趴在河沟边喝着污水,那水腥臭得很,里面还掺杂的一些砂石粒刮得喉咙生疼,但即便如此,尹默依然是觉得这水甘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