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棂姑娘您瞧我,这也没卖没扔的,不过是拿来给我这小画摊儿充充门面,当个镇摊之宝什么的……结果倒好,竟被这不知哪来的姑娘张口便污蔑了!”
“各位街坊邻居谁不知我张书生的信誉,我怎可能卖假画,展假画呢!”
许是他过于激动的呼喊声,听着着实真诚,张老板话音才落,周围一些个看热闹的百姓们,不禁纷纷地点了点头。
“是啊,张老板画得好,画价也便宜,我们家老爷可喜欢了,经常来买的!”
“就是!再说了,这儿可是东都,谁敢在凤老板眼皮子底下临摹她的画作来卖哦?”
周围那叽叽喳喳附和的话语越来越多,最后终于演变成一片更甚的嘈杂。
站在人群最中央的项星,顿觉四周各种回音荡漾,不禁皱了皱柔软的眉头。
唔。
好吵哦。
她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听噪音的诶。
想着,小家伙撇撇小嘴,下意识地扯了扯凤澜的袖摆。
男人立刻会意,不禁轻轻笑了下,暗中温柔地拍了拍那紧握住自己手臂的小手背。
瑰丽的桃花眸子又微转了几分,尔后,像是有了主意一般,眉头些微一扬。
倒是二话不说,先从那北秀丽手中拿来了山水画卷,展于面前,细细地瞧着。
“唔……这乍一看,的确像是我们家老板的笔迹。”
他似有所思地点着头,复抬起眸眼,朝北秀丽笑望过去。
继续开口,“不知这位姑娘,为何会说这画乃临摹之作呢?”
“……哼!”
从凤澜与项星的服饰打扮瞧着,外加那张老板一口一个的“凤香楼”,北秀丽望向俩人的目光里,顿时泛起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什么下作的人,都敢来跟她搭话了。
啧。
不过,尽管心中是这般想,但表面上,北秀丽还是觉得自己该低调一些。
只能是翻着白眼,不情不愿地一抱胸,没好气道,“两位有所不知,本公……本姑娘府上,正好有一副家父珍藏的,也叫《万壑争流图》的画作!”
“而那画作,不光是整幅画的构图,山水的位置,树木鸟儿的数量,包括下笔、力道、勾折,甚至是上色技巧……都与你手中这副分毫不差!”
“本姑娘不才,对于画作的鉴赏方面,在我们那儿也是出了名的!因此,我可断定,此画与家父珍藏的那副《万壑争流图》,一定是有联系的!”
说到此,北秀丽突然阴冷地笑了笑,望向凤澜与项星的目光更加摒弃嫌恶。
嗓音也更加风凉,“而且,就凭你们方才那一番对话,本姑娘也可断定,这幅画……一定就是你们那窑子老板临摹的!还是临摹那北胡驸马欧阳炼的!”
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百姓们不禁纷纷诧异低呼。
欧阳炼?
好熟悉的名字……啊,不正是当朝权臣欧阳太尉家那大公子嘛!
话说,这位当年在东都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来着,还经常出入凤香楼,甚至与凤涵老板有些交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