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轻轻那个时候答应了,她隐隐地知道,或许有一些事,是不能够深究的。
而芊芊一直坐在远处,一言不发地看着郑轻轻离开。
差一点点,芊芊就想告诉她真相了。可是内心终究是有怒气的,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便是,其实那一天是言澈自己,故意用自己的胸口撞上了她的刀锋。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郑轻轻从戒毒所出来的时候,陆郗城站在细小的雪中,一身西装落拓,满目温雅。
他笑着,对她伸出了手。
郑轻轻心口有一些温热,连带着掌心,都是潮湿的。
她亦是笑着,朝他走过去。
她一步步走向他,就好像将那些龌龊不堪的过往都抛诸脑后了。
两个人到达麓留山的时候,是正午。
叶诗凝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郑轻轻在看见叶诗凝的第一眼,就有一种不适的感觉。
眼前的女人,明明是一张娇美的面容,可是偏偏眼角眉梢都是讽刺轻慢的笑容。
她原本还想要同她打一个招呼的,但是如今,也就消了这份念头。
叶诗凝也只看了郑轻轻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陆郗城。
她说:“家主好大的威风,难道不知道,见到长辈要打招呼吗?”
陆郗城的唇角是清浅的笑容,哪怕被这样出言讥讽,也未见半分怒气。
他看着叶诗凝,微笑:“您觉得我应该如何称呼您呢?”
叶诗凝的唇角抽了抽,说实在的,若是让陆郗城喊她“母亲”,她自己也膈应的不行,她说这句话,原本就只是想让他心堵罢了。
因此,她很快就不在这个问题上追究了,只道:“家主贵人多事,我回来这么久了,你终于过来看我一眼了。”
这话刁钻,连郑轻轻都听出了其中的敌意。
可是陆郗城依旧面不改色,他笑了笑,将郑轻轻虚搂在怀里,面色自若地说:“叶老夫人不如先和我一道进去,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叶诗凝面色一凛,她冷哼了一声,也不回答,转过身往里面走去。
她穿着细长的高跟鞋,鞋跟叩击着木板红漆的地面,发出短促而沉闷的声响。
郑轻轻跟着陆郗城的步伐,往里面走去。
她看见叶诗凝已经走远了,才低声道:“这位夫人的脾气看起来不大好的样子。”
陆郗城闻言,只是笑了笑,便说:“陆执的家主之位被我拿走,她的心里肯定是有怒气的,更不要说,我还是秦玉的儿子。”
这是郑轻轻最近,第一次从陆郗城的口中听见秦玉这个名字。
自从南妈妈回了江南以后,陆郗城便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过这个名字。
就好像这个叫秦玉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郑轻轻微微皱了皱眉,缓缓道:“郗城,逝者已矣,南妈妈和我说,你的母亲曾经也是真的爱过你的。”
陆郗城唇角的笑意微敛,他开口,意味深长:“轻轻,有的时候爱,是不能掩盖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