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心虚的感觉来得强烈,无法控制。
她下意识地走向他,处于讨好,亦或者是安抚示弱,她扯住了他的袖口。
她说:“郗城,你听我解释。”
陆郗城的眼尾是一弯淡淡的红,他原本就生得极好,哪怕此时蕴着惊痛,依旧是面色温雅。
他开口,声音很轻柔,不沾染半分怒气:“好,我听你解释。”
郑轻轻的眼眶熏红,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她开口,语气很轻:“我答应了言澈,倘若......倘若他将有不测,我会去陪着他。”
哪怕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如今,陆郗城听见她亲口说出来,还是完完全全不同的感觉。
他扯了扯唇间,未沾染半分笑意,声音是郑轻轻没有听过的清冷:“如果,他要你的命,你会给他吗?”
他问得那样平静,就像是一潭沉静的水,没有人看得见暗涌深流。
郑轻轻张了张嘴,没有再欺瞒:“如果他真的要,我无法拒绝,郗城,这是我欠他的。”
她说完这句话,便发现陆郗城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变得晦暗难辨。
他沉默地看了她很久,看得那样认真,眸色是墨染。
他说:“轻轻,那我呢?你如果出事了,你要我怎么办?轻轻,你有想过我吗?”
他说得很慢,字字剜心,让郑轻轻的脸色微微苍白。
她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陆郗城离开,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天晚上,陆郗城没有回来。
郑轻轻给他打电话,无一例外,都是常青炀接的。
他说:“夫人,董事长晚上有会议,可能要晚些才能回来,您先休息吧。”
郑轻轻抿唇,在第四次被拒绝的时候说:“他还要多久,我等他回来了。”
常青炀拿着电话,看着一旁面容寒凉的陆郗城,实在是不知道要作何回答。
郑轻轻听不见他的回复,没有让他再为难,挂断了电话。
这一天晚上,郑轻轻来到陆郗城面前的时候,是深夜。
她从外面进来,身上沾了深夜的露气,面色微微的白。
陆郗城看着她,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按耐住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他开口,声音很淡:“我还有一个会议,你先去旁边的房间里休息吧。”
郑轻轻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陆郗城被她的眼神搅扰得心神不宁,他起身,打算离开。
只是在他和她擦肩的时候,有一双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郑轻轻的声音终于沾染了哭腔:“郗城,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满意。那个时候,言澈和我说,他要我陪他走过人生最后的一段,我真的无法拒绝。如果不是他救了我,我就已经死了。”
“那我呢?”他低眉,看着她扯着自己衣摆的手,眉眼之间墨色深深:“轻轻,那我呢?你如果出事,你要我怎么办?你独自一个人去找了言澈,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不想要事后的知会,轻轻,关于你的每一件事,我都希望你能同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