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生了一张深邃立体的脸,幽蓝的眸子染上了笑意,叫看的人,产生出几分温柔的错觉。可是郑轻轻看着他,如鲠在喉。
果然,事情的发展,和言澈说的一模一样。
郑戎栎在言澈离开以后没多久,当场暴怒。
他将桌子上的文件夹拿起来,又重重地掼在桌子上,冷笑:“郑轻轻,你真当自己是郑氏的董事长了是不是?沈肇都已经放权了,你这个郑氏的董事长,就是一个空壳子!刚回来你就整这一出,怎么着,给我们大家来一个下马威,是不是!”
“下马威从何谈起?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我这个董事长就是个空壳子。”
郑轻轻抬起眉眼,淡淡地看着他:“但是你也说了,名义上,我就是郑氏的董事长。既然是这样,那我连开除一个执行长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顿了顿,继续道:“言澈这个人心思不纯,不适合管理郑氏。余下的事情,我会找人来交接,今天到此为止。”
她说完,举步作势要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郑戎栎怒吼,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拦住了她的去路:“郑轻轻,你别以为自己背靠海樾集团就能这么嚣张了,今天的事,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郑轻轻皱眉,没有说话。
她不想将事情闹大,言澈既然已经辞职,那么后续,只要找一个靠谱的企业代管人过来就好。
她实在不想中间在横生什么纠纷。
可是郑戎栎不是这么想的,此时此刻,他的脸色有些扭曲,恶狠狠地看着郑轻轻。
一众高层都坐在座位上,默不吭声。很显然,只要郑戎栎发话了,他们就会一起上来将她给制服住。
郑轻轻想着刚才言澈离开的时候说的话,心头一咯噔:“你们和言澈之间,有利益往来,是吗?”
郑戎栎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
但是下一刻,他的面色越发狠戾:“你不要给我胡说八道!”
郑轻轻冷笑,顿时就明白了。
她重重地挥开郑戎栎的手,眉眼之间都是冰冷:“这件事,我会好好查的。”
郑戎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些怕。
他发现,眼前这个冷淡的郑轻轻,和七年前,相差甚远。
没有了怯懦,也没有了眼泪。
她站在原地,已经和过去判若两人了。
两个人僵持着,会议室的门突然被重力打开。
是沈肇,黑色的西装,面容凌厉。
他只是看了一眼郑戎栎,对方便后退了两步,脸上染上了恐惧。
沈肇没有理会,扣住郑轻轻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了下去。
郑轻轻见挣扎不过,便也放弃了。
她看着电梯上的镜子,里面倒映着沈肇和她的面容。
她别过头,长而密的墨黑色羽睫低垂,没再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在郑氏安排了人,是吗?”
沈肇的眸色微沉,他攥着她纤细的手腕骨骼,见她不在挣扎了,微微收了几分力:“阿轻,我刚刚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