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重力推开,沈肇站在门口,在众人眼中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当众暴怒。
他说:“郑轻轻,你给我放手!”
郑轻轻看向他,眼底是破碎的光。
她不知是从哪里生出的勇气,疯了一般地往外跑。
沈肇想要扯住她,被她用不知什么时候捏在掌心里的针管,扎伤了手臂,血在白色的衬衣里,一点点洇出来,刺眼的红色。
人群骚乱。
沈肇全然不顾淌着血的手臂,当即追了出去。
他在门口不远处的私人花园中,抓住了试图离开的郑轻轻。
他将胡乱挣扎的她抱在怀里,一遍遍地说:“阿轻,是你答应我的,做人要说话算话,你答应留在我的身边的。”
房间里,两个人像是困兽一般,相互撕扯着。
郑轻轻咬他,哭着挠他的手臂,葱白的十根手指,都是血。
沈肇红了眼,撕碎了她的上衣。
他的声音寒冽,很冷:“我原本觉得,你生着病,我不要和你多计较。可是阿轻,你总是逼我。”
郑轻轻咬着下唇恸哭,语不成调。
她用手遮掩着自己衣衫不整的上身,开口,足够叫沈肇崩溃。
她说:“郗城......郗城......”
欲火和怒火一起熄灭,沈肇的唇边,是一丝丝苦笑。
他说:“阿轻,别怕我,我刚刚是发疯了。对不起,嗯?”
那一天以后,沈肇将郑轻轻关在了房间里。
房间里面没有什么陈设,没有利器,也没有任何具有杀伤力的东西。白色的墙面,只有一些绿色的植物爬上窗沿,成为了这个房间里唯一一抹亮色......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划过,无声无息,足够叫一个人病情,日日加剧。
沈肇用了很多的办法救治她,无数的医生,最好的药,统统都没有用。
她一点点丧失了生气,无可挽回,无可避免......
沈肇说:“阿轻,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可是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了......
郑轻轻离开陆郗城的第333天,是新年。
沈肇像往常的很多天一样,替她梳头。
她在他的身侧睡觉,沈肇的侧卧之塌,郑轻轻身处其中,每一天都不得安睡。
那一天,是年关。
沈肇替她梳了一个马尾,发际处编了很细致的辫子,他说:“阿轻,新年快乐......”
郑轻轻的眼珠微微转了转,难得有了反应。
她因为很久没有说话,开口的时候,声音很难听:“新年......新年......快乐。”
沈肇的眼底,是狂喜,浓烈得厉害。
两个人一起,过了一个称得上是很平静的年。
堂堂海樾集团的董事长,为了一个女子,在国外漫掷了接近一年的时间。
太奢侈了,叫人不敢想。
在旁人眼中,幽王对待褒姒,不过也就是这样而已。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新年,被他们比作褒姒的女子,被沈肇抱在怀中,脸上是一片青白。
沈肇笑着说:“阿轻,我带你回国,好不好?你以前在G市住的房间,我一直都替你留着。”
她说:“沈肇,你放过我吧,我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