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人敢冒险。
在场的保镖的盛家的老人,他们对于盛茗卓,就算不说什么雇佣关系,也是情谊深厚。
没有人愿意让盛茗卓去冒这个险,毕竟眼前的男人,看起来面容雅致温润,可是刚刚眼底一闪而逝的疯狂和嗜血之意,已经足够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陆郗城面前,维持哪怕基本的平静。
陆郗城挟持着盛茗卓走向车内的时候,没有人敢拦。
“退后。”他的声音清冷,几分肃杀之意。
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
后来陆郗城抱着昏睡的郑轻轻走出车门,他的身后,是盛茗卓的咳嗽声,惊天动地。
陆郗城望着急不可待就想要冲上前来的众人,语调缓慢,几分阴沉:“我刚刚已经联系了附近的警察局,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我劝你们,现在离开。”
为首的保镖,面容犹豫。
陆郗城的眉眼凝了霜,很冷:“还有……我的妻子如果有什么后遗症,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脱不得干系。”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丝丝入扣,打在众人的心上。众人怔在原地,竟是有凉意自四肢百骸窜起。
明明他们才是人多势众的一方,可是却只敢看着那个男人带走了昏睡的女子,堂而皇之地踏入了一旁的大门。
盛家不是小门小户,可是却也未曾见到过这样一身气度,气场威压几乎可怖的人。他甚至不消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就足够具有压迫感。
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是普通人……
郑轻轻醒来的时候,是傍晚。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卧室。陆郗城坐在她面前,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面容修饰得淡雅漂亮。
他在看一本册子,是她彼时在F国书写的。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书页,好看得就像是一幅画一般。
他的指尖有弧光流泻,每次翻动,都带着杀伤人眼的优美。
郑轻轻只是看着,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郗城......你一个人,是怎么救下我的?”
眼前的人似乎这才意识到她已经醒了,翻阅的动作顿住。
他微凉的指尖触碰着她有些发烫的额头,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语调轻柔地说:“还好没有发热。我找人替你检查过了,他们给你注射的药品,是普通的安定剂,对身体无害,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原来,他想要装作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可是郑轻轻做不到。
她握住他的手,语气里是探究和显而易见的悲恸:“刚刚盛叔叔和我说,音然过世了......这是真的吗?”
他的手腕在她的掌心,微微僵住。
郑轻轻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那里面没有什么情绪,最多的,不过就是一丝抱歉,他淡淡地说:“轻轻,我只是怕刺激到你。”
“如果我不问你,你会告诉我吗?”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的语调平直,听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