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什么事,她只是想同他说说话而已。
郑轻轻随意地扯了一个话题:“我看见你花园里的花好像没有修剪过,为什么呀?”
郑轻轻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将手伸出窗外,有一片银杏叶子落在她的手心里。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离开这里了,就算打理了也是浪费时间。”陆郗城看着她手里的银杏叶子,语调很轻柔:“轻轻,这片叶子可以送给我吗?”
郑轻轻愣了愣,将手心的银杏叶放在座位中间的凹槽里,抿着唇笑了笑:“你喜欢银杏?”
他微笑,不置可否。
此时阳光热烈,已经完全驱散了昨日的阴冷潮湿。有几束光线照在陆郗城的脸上,一片错落的光影,层次分明,越发显得他眉眼深邃。
郑轻轻心中有触动,她启唇,正想说什么。此时,手机铃声有些突兀地响起。
是沈肇的来电。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一旁面色平静的陆郗城,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类似心虚的情绪,一点点爬上了心头。
郑轻轻在接通电话之前,讷讷地说:“这个人是我的……监护人。”
陆郗城笑:“轻轻,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些的。”
郑轻轻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犹豫着接通了电话。
“喂?沈肇。”她垂眸,头颅微微低垂,作出了倾听的姿态。
沈肇听着她的声音,心头的怒气,一点点四溢:“你给我转账是什么意思?”
昨天夜里,郑轻轻将他给她的生活费,转还了一半。
郑轻轻看着那一枚凹槽里的银杏叶,语气清淡:“你给我的钱太多了,我父亲的股份……不值这么多钱。沈肇,我不愿多拿了你的。”
他似乎是被气笑了,语气生冷了一些:“阿轻,你现在和我谈钱,是什么意思?”
“我算过你让我出国的费用,这些费用已经足够偿还我父亲往后两年那些股份的收益。沈肇,你不欠我什么了。”郑轻轻说到这里,牙关打着颤:“所以,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会拖累你。”
她是偏激的,也是胆小的。郑轻轻从来敏感,在沈肇舍弃她,将她独自一人放到异国他乡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打算,和他划清界限了。
电话那头,是迫人的沉默。
郑轻轻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她笑了笑,问出了那个几天前就想问他的问题:“沈肇,那天就算你的父亲没有来,你也会把我送出国,对不对?”
“阿轻……”他的呼吸重了,闭上眼,眼中似有火烧:“我没办法的,我一定要把海樾拿回来。你在国外,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条件。阿轻,我不会让你有事。”
郑轻轻听着他说完,眸色未动,纯然无动于衷:“沈肇,我已经不需要了。”
“阿轻……你听话。”语调低沉下去,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怒气,很有压迫感。
郑轻轻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陆郗城。
她和他,其实也不过只正式认识了一个朝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