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棉面容未动,依然端着倾国倾城的笑。
她托着腮,笑得像狐狸一般狡黠,只是她的语气染上了似真似假的诧异:“我靠近他?赵怀安,是他靠近我。”
赵怀安的脸色白了白,没有什么底气地反驳:“你胡说......”
温棉看着,笑意加深:“而且......两年过去了,你确定陆执还像当年一样爱你吗?你也已经26岁了......熬成老阿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吧?”
“......”赵怀安大约是觉得侮辱,咬着牙没有说话。
温棉缓缓摘下了墨镜,一张面容展露出来,眉眼无一处不是活色生香。
她看着赵怀安眼里的羞愤,低低地说:“你当年嘲笑我乳臭未干,那现在呢?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一句色衰爱弛?”
赵怀安瞳孔微微放大,她看着温棉,心头悚然。
这还是当年那个娇怯怯的温棉吗?眼前这个将一席话说得那样恶毒,竟还能面不改色的人真的是温棉吗?明明当年,她将她的大腿掐青,她也默默受着,不敢告诉陆执的。
赵怀安从震惊中缓过来,却有更深重的恐慌。她颤抖着抚上自己的面容,眼神微微涣散。是了,她很快就不年轻了。20岁的温棉,26岁的自己,她本就已经够没有优势了。可偏偏,前者还长了一张那样绝美妖艳的脸。
温棉看着她的恐慌,不紧不慢地戴上了墨镜,接着道:“今天我愿意和你出来,第一是因为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我顾念那么一点点旧情。第二是因为,我想问你,当年福利院失火,你明明看见了,为什么不报警?”
赵怀安苦笑,眼底有恨意。
她大约是被往事束缚,一瞬间,口不择言:“为什么?温棉,自从你害得陆执差点残废以后,我就想毁了你的所有。”
温棉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沉默了一下,才重复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我害得他差点残废?”
这是今天晚上,赵怀安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见了无措。她之后像是破罐破摔一般,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她缓了缓,轻声道:“温棉,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你十六岁以后的那两年,陆执为什么一直戴着那个红色的指环,为什么再也不弹钢琴了?”
“他原本,是可以一直健健康康的。”她说到这里,语气陡然失控,似是癫狂:“都是因为你!温棉,都是因为你!是你毁了他!”
温棉的脸上,了无血色。她哆哆嗦嗦地拿起了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之后,她起身,喃喃道:“我不信,我要听陆执自己说......”
那个夜晚,旧事剥离,一地的狼藉。
人间朝朝暮暮,一时悲一时喜,无法预见,不得避免......
后来星沉月移,温棉在陆执的家中,身体明明醉了,意识却好清醒。她抱着陆执,哭得像个孩子。
怎么办呢?好像说到底,还是她亏欠他更多了一些……
之后,温棉在陆执家留了许多天。她不肯走,也不肯让陆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