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的成色不好,用红绳串着,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但是温棉戴了许多年。
这是她走进了陆家以后,全身上下,唯一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
红绳是很长的,少了那么一节,心大如她,怎么会发现。
温棉的眼眶红得不像话,她开口,声音哽咽:“这是,我的绳子……”
“怎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陆执将手抽了出去,微微冷笑:“你今天,是要向我讨回去吗?温棉,我拿到手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他说到后面,面色很冷,语调却有些发紧。
可是温棉却看着他,一双眼睛盛满了水光,盈盈一片:“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她抬手,指着他抽离的右手,语调笃定:“是因为我,对不对?”
温棉小的时候,常常听孤儿院的老人说,女子一生,也许会心动很多次,可是不会有那一次,像初次一样,想到那个人,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哪怕以后,真的遇到了更好的人,也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心动了。
后来温棉去了陆家,她第一眼见到陆执的时候,十五岁的少年,站在一幅幅古画面前,笑着看着她。
他的一张脸生的勾人心魂一般,眉眼是浓墨重彩的艳色,唇红齿白。温棉只觉得,他的笑意是那样的好看。
后来便是急景流年,不过一瞬间而已。在日日夜夜的陪伴中,温棉爱上了他。
那一年,温棉十五岁。
情窦初开的年纪,爱上了遥不可及的男人。
那时的温棉小心翼翼地喜欢着陆执。可是她也知道,赵怀安和陆执,才是良配。郎才女貌,两情相悦,有她什么事呢?她只能装作晚熟的模样,向所有人遮掩她的心事。
她是那样害怕被发现,那样害怕被人知晓。温棉想,有一些感情就像是一颗种子,不要让它见光,它就不会发芽。
后来,十八岁的温棉诚惶诚恐地离开了陆家。她告诉她的院长,一个女子一生,倘若不出意外的话,是会爱上许多人的。可是如果第一次爱上的人太美好,太耀眼,那么往后背负着爱而不得,也不过是心如枯井的独行而已。
此时,陆执看着一双眼睛通红的女孩子,语调很淡:“小棉花,这不关你的事。”
温棉不语,只是一遍一遍,用视线描绘他的面容。许久,她突然直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陆执一瞬间僵住,他垂眸,长而直的睫毛覆盖下来,看不清神色。
温棉却在他的怀抱里,失声痛哭,她说:“陆执,对不起……”
对不起,自私怯懦如我,辜负了你那么多年。
陆执只是抱着她,一遍一遍地说:“小棉花,没关系的。”
这天晚上,陆执将哭倦了的温棉抱到了床上。
他看着她的睡颜,眸色渐深。
真的是很纠缠的往事,一时回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整理思绪。
温棉十七岁的时候,曾经被绑架。是陆家的对头做的,处于恨意,出手便是陆执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