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都娱乐城的二楼餐馆你们又喝了酒是不是？”队长又问道。
“是的，警官先生，李伟在点菜的时候特意点了三瓶茅台。我们每个人一瓶，不过我喝过之后实在忍受不了，我并没有喝完我的这一瓶，至于喝了几杯，在阿伟的热情劝导下，我已经忘记了，因为一杯刚喝完，他又把我盛满了，后来甚至我都去厕所吐把刚刚喝下去的酒吐了。但这个时候我的头脑还是很清晰的，想着他们两位当初同住在旅店里的时候对我都很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他们都帮助过我，而且我在华盛公司的工作已经稳定下来，薪水也已经翻了十倍有余，所以我悄悄出来买了单，这就和阿伟说的一样，并不是为了炫耀我有钱，而是知恩图报，尽最大的能力和热情来感谢他们。”
“是不是这张小票？这张小票是从你刚才身上的钱包里搜出来的。”队长拿出一张小票摆在了办公桌上。
旁边的警官把小票递到许志林眼前，许志林凑过去一看，确实是他那天买单的那张小票。消费一共1869元。他点头答道：“是的，就是这张小票。”
“为什么你们点的菜都是壮阳大补的菜，是不是之前就已经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许志林想了想，他想起了当时阿伟开玩笑似的说，“这都源于阿伟的一个小玩笑，他对服务员说，你们这里大滋大补的菜有哪些？”然后服务员就给他推荐了这些菜。
“玩笑？”警官问道，“难道这不是企图？”
“这就是当时李伟开的玩笑，我们没有什么企图，如果真有什么企图的话，就是三个人吃个痛快，喝过痛快，因为不管是阿伟和我，都对威哥当初收留我们，抱着一颗感恩的心，于是他问了服务员大滋大补的菜有没有，服务员就推荐了这些。我这样的人在华盛食堂吃惯了，以前生活在农村，所以对菜品没有什么要求，他们点什么我就吃什么了。他点的时候我没有支持，但也没有明确的反对。只是威哥责怪了几句阿伟，不该怎样破费，要多存钱做别的事，甚至是谈到应该找一个女朋友成家或是立业。”
“你还买了包烟？”
“是的，中华烟，我当时喝得有点多了，感觉有点困，再加上阿伟要抽烟，在吃饭前给我发了几支，我这人总觉得不能欠别人的人情。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我父亲经常教育我的，不能只拿别人的东西，如果你接了别人的东西，那么你该加倍偿还，即使再平常的东西，也应该如此，我总是牢记父亲的教导，于是，我想买包烟，给威哥和阿伟各递几支。这样，就显得大家更亲近一些，随和一些，其实，我是不抽烟的，因为从目前我的收入情况和我的家庭背景来看，抽烟都是一种奢侈，特别是这么贵重的香烟，我以前并没有尝试过。”
“你们各自喝完了一瓶酒，你是不是就去了爱都楼上的歌舞厅了？”
“不是的，警官先生，喝完酒，我们就分开了，阿伟送威哥回家，我去了楼上的迪斯科舞厅。”
“你为什么要去楼上的迪斯科舞厅呢？”
“因为我刚才说过，虽然阿伟答应了请客，但出于他们两人都曾在落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于是我也就乘着在洗手间吐完酒之后悄悄的把单买了，但是事情太过凑巧，在买单的时候刚好碰到华盛公司的公关经理冯琳，门口的大门是玻璃的，他从外面路过。刚好打了个招呼，冯小姐出于好奇，以前在华盛的时候，我和她开了几次玩笑，或许是出于好奇心，于是她进来看我到底是跟谁一起吃饭，她以为我是在约会，好想去华盛八卦一番，没想到进门的时候阿伟把她当成我出去找来陪酒的小姐，并开玩笑说让她过去抱抱。冯小姐当时很生气地以为阿伟在耍流氓，就生气走了，后面我上去舞厅主要是向冯小姐道歉，向他解释这次完全是个误会。”
“你上去之后是不是又喝酒了？”队长继续咄咄逼人的问道。
“是的，上去之后我碰到王慧，王慧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因为近两年失去联系。我劝她回家，最后他被一个自称为周总的司机带走了。我心情感到失落，原本和冯小姐道歉之后想离开，但在她的劝说下我又喝了几杯酒。”
“喝了几杯？”队长厉声逼问道。
“我不记得了，当时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些醉了。”
“你身上有伤？”
“没有。”许志林回答道。
队长突然站起身来大喝道：“你撒谎，你把上衣脱掉。”
许志林双手被手铐铐住，无法脱掉上衣。旁边的一位年轻警官过来把他的上衣脱掉了，果然，在许志林的手臂处和后背上都有指甲划过的很长的伤口。刘志平让年轻警官用相机把这几道伤口拍了下来。
“这几道伤口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
“你撒谎，这伤口明明是女人的指甲抓的，”
许志林点头表示默认了，这确实是当晚冯琳给抓的，只是他不想把冯琳和他的事扯进来，他觉得这件事完全与她无关。
队长又从证物袋里拿出一件东西，是一个男人的内裤。内裤被装进透明的证物袋，他让年轻警官递给许志林看，“这内裤是不是你的？”
许志林仔细一看，确实是自己的，只是当天早上离开冯琳的房间的时候，他怎么都找不到，只是不知道现在怎么出现在这里，他点了点头。“是的，是我的。”
“这上面有体液，是不是你的？”
许志林又默认的点了点头，他依稀记得，当晚和冯琳的举动，两人都近乎疯狂，也许确实是有。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你认识萧丹丹吗？”
许志林想了想，好像有印象，但是又不认识，对了，爱都娱乐城的大门口有很大的海报，“中秋节，情歌小天后萧丹丹倾情演出，劲歌热舞，人美歌甜，不容错过，欢迎大家光临。”于是他回答道：“她好像是一名歌手，我在爱都门口的海报上见到过。”
“她死了，跳楼，我们认为，在跳楼之前，有人对她做出不轨的企图，甚至是恼羞成怒干脆把她推下了楼。”
许志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我真的不知道。”
队长又拿起身边的一个从证物袋，“这是从你身上的香烟，中华牌。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许志林点了点头。“是的，警官先生，当晚我在爱都娱乐城的二楼结账时候买的，但我本人很少抽烟，华盛的厂区也很少让人抽烟，于是这包烟就一直在我的衣袋里放着。我想着要是碰上有抽烟的人，就给他们抽了，可是，我在华盛的朋友很少，接触的人，要么不抽烟，要么都是女生，因为华盛的各个部门，几乎都是女工。”
“这是我们在现场捡到的烟头，你看，还有半截。这应该就是来自这包烟里面的。”
许志林摇了摇头。“不知道，因为抽这个牌子的烟在爱都或许有很多人。”
“你当然不知道，还是让我来说给你听吧。当晚你和这个旅店的老板威哥在他的小旅店里喝了一瓶酒，又去爱都二楼的餐厅里吃了很多滋补的菜品，三人又各自喝了一瓶酒，这个时候已经喝得烂醉。你去迪斯科舞厅的时候又和华盛的公关经理冯小姐喝了很多酒。冯小姐还热情地邀请你跳了几支舞，这个时候你已经喝得不分东西南北。酒后乱性，加上你吃了很多滋补菜品，在和冯小姐跳舞的时候已经意乱情迷。于是冯小姐碍于面子，只得劝你赶紧离开爱都。你下楼的时候恰好碰到刚好演出完毕的萧丹丹小姐，于是你企图不轨，强行把她拉进爱都506号卡拉oK包间里强行发生了关系，萧丹丹小姐在反抗的时候抓伤你的手臂和后背。你看这是在现场发现的，你的内裤，内裤上有你的体液，纸巾上有你的血迹和体液。有你现场抽过的烟头，这烟头和我们刚刚从你身上搜出的是同一包烟里的。我们还能从这烟头里检测出你的dNA，这里有你在爱都时候买单的小票。和赠送的萧丹丹小姐的演唱会门票，而且有人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你看，这是举报信，这么多证据，你休想抵赖。
“我真不记得，我只是迷迷糊糊的记得，坐上了冯小姐的车。把我带到她的家。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在冯小姐的家里。”许志林解释道：“早上还是冯小姐送我到华盛的厂区。”
“你当时喝醉了，而且已经烂醉如泥，不仅在现场跟周董的司机打了一架，后面又把萧丹丹小姐自认为当成了冯小姐。萧丹丹在你企图不轨的时候跳下了楼，而你下楼的时候恰好碰到冯小姐，然后坐上了她的车，你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你可真会演戏。你能瞒得住别人，但却瞒不住这么多证据。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许志林连忙争辩，“我不认识她，真的没有见过萧丹丹小姐，虽然我是喝了三场酒，但实际上喝的很少，因为威哥喜欢喝酒。第一次的时候我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小杯，第二次的时候喝得稍微多一点，但也吐了出来，正是在从卫生间吐了出来我才碰到冯小姐，所以我一切都清楚地记得，我记得离开爱都娱乐城的时候，爱都娱乐城楼下很安静，并没有像发生了什么案件一样，我和冯小姐一起下楼，一起上了她的车，上车之后我才有点迷迷糊糊的，冯小姐以为我喝醉了，于是我们互相扶着对方去了她的家，当晚我就住在冯小姐家，这条内裤也是遗失在冯小姐的房间，而不是犯罪现场。要不你们去问她，她一定能证明我的清白的。我这手臂上的伤，也是冯小姐的手抓的，而不是什么萧丹丹小姐抓的。”
“你不认识萧丹丹小姐，可这是什么？萧丹丹小姐演唱会的门票。这都是和中华烟一样，从你身上搜出来的。”
许志林努力回想，他想到在买单的时候，收银员告诉他，在爱都消费了一定金额，就会送一张萧丹丹小姐的演唱会门票，这是一种消费策略，于是回答道：“这张门票的事，是爱都送的，我并没有去参观，而只是到四楼向冯小姐道了个歉。”
“我们会调查的，我们是肯定会向冯小姐调查清楚的，不过你就老实承认了吧，这样少吃苦头，不老实交代，只会是对你不利。你也不想想，冯小姐的家境殷实，她父母都是新都一中的教师，又是本地人，爷爷是一家国企的老总，每年光村里集体企业的分红和土地出租收入，就可以让她过上很体面的生活，自己又年轻漂亮，追逐者众多，她请你喝酒和跳舞，只不过是因为同事关系给足你面子，她怎么可能看上你，并和你发生关系，你觉得法官到时候会相信你吗？至少这种事情，我是不会相信的。”
“可当时情况确实是这样，我和他平时只是普通同事关系不假，但最近在工作上我们接触比较多，也就是这样认识了。我也不知道当晚她为了什么，而且她非常主动。早上还很早就开车送我去华盛公司上班。”
“好吧！我们会认真调查清楚的，不是你做的你也不要担心，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只要你说的是事实，那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说着让许志林起身。来，按个手印，接着又让许志林签了名。写上情况属实。一连签了四张。最后年轻民警把他送到刚才关押的一个小房间里，铁门哐当一声关上了，又变成了无尽的压抑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