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幽暗幽暗的堂屋,一进门,便看到正对着房间门口的那面墙边上,立着一个大方桌。
方桌上燃着香,摆着几个酒坛子模样的东西,严严实实的封着口,口上贴着歪歪扭扭的符篆。
跟余甜之前在鬼屋看到的如出一辙。
那坛子里面到底封的是什么东西,余甜的心中也有猜测。
余甜心里疑惑,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从哪学来的?
“大哥!货给你带来了!”老六恭恭敬敬地道。
听到老六的声音,余甜顺着看了过去,便瞧见了他们口中的大哥。
一个五十多岁,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
男人手里眼上带着老花镜,正翻着一本老旧残破的书。
书页上画的便是符篆。
而旁边的白纸上,是他临摹的歪歪扭扭的符篆,完全的走了型,跟书页上的完全是两种东西了。
不看老大画的符篆,光看面相,也能看出来,没有几分天赋。
坛子上面那些,也不知道是练了多久才练成的。
见人进来,老大专门拿起手边的老花镜带上,朝着余甜看了过去。
“老六!”
老大扬声叫道,声音里面带着几分怒气。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超过五岁的,就别碰了,容易出事!你怎么就不听呢?”
老四替老三说话,“大哥,你先别急着骂老六,这次这个看着是有点不一样,脑子不好使,危险性跟五岁小孩应该也差不多,真要找到买主,说不定能多个两到三倍的价格呢。”
老大瞪了老四一眼,“你说的轻巧,去哪找安全的买主?你给我找一条出货的线?”
“这……”老四为难的眨眨眼睛,“还是得大哥做主,我们就是这么一一提。”
“就这么一提?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在故意给我找难题?”
这个时候,老三搓了搓手,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大哥,你要是嫌麻烦,给我成不成,我这么大了,可还没媳妇儿呢!”
老大站起来,重重的在老三背上拍了一下,“你这点出息。”
老三嘿嘿笑着,“我这不是想着替大哥排忧解难呢嘛!”
“行了行了,别油嘴滑舌了,给你吧,不过你可得给我看住了,要是有一点不对劲,知道该怎么做吧?”
“嘿嘿嘿,知道!知道!”
老大又道:“最近风头越来越严了,你们也给我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惹事,生意才能长久,知道吗?”
“知道了,大哥!”
“行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老六,你给老二打个电话让他带着人回来……”
老大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有“噗通”一声。
老大瞬间警惕起来,“老三,你先去储货间看看到底怎么了?别让货丢了。”
“哦……”
老三正抬腿打算往外面走,猝不及防的被余甜拍了一下。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余甜。
再抬腿,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余甜一只手拿着公主小人的糖,另外一只手又是“啪啪啪”三下。
屋内的四个人瞬间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老大瞪大眼睛大声的喊道:“老六!怎么回事?”
余甜不急不缓的走到老六的旁边,把玉牌往老六的身上挨了一下,“出来吧。”
阴气缓缓从老六的体内回归到了玉牌当中。
老六恢复自己的意识,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道:“老大对不起!对不起!”
老三老四也懵然中回了过神,“到底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
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质问老六,还是该质问余甜了。
老六哆哆嗦嗦的道:“我……我……老二被他们抓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也不知道呀……”
“老六,你这是把我们都害死了!我艹你全家!”
“……”
几个人吵成一团的时候,余甜却拿起了老大的那本破书。
破书很薄,只有十来页。
余甜翻了一下,里面大部分都是符篆,这些符篆不是随便乱画画的,都是真的。
这本书上的内容都是十分浅显的东西,除了画的很清楚的符篆,还有专门的解释。
比如第一页的镇魂符,便解释的十分清楚,在人死之时,将死者的头发,用红线缠上多少下,将缠上红线的头发至于坛子中,然后将坛子摆在尸体的头顶的位置。
里面燃上一炷香,在香将要燃完之际,封上坛口,再封上镇魂符,里面的魂魄便出不来了。
再往后,还有些役鬼的法子。
都不是他们正统的玄门中人会学的术数,大多都是阴邪之术。
只是老大资质愚钝,也学不会这样的术法。
看他临摹的,到现在也只是停留在第二页而已。
余甜问老大:“这本书是你从哪得来的?”
老大道:“忘了。”
余甜拧了下眉头,“我当你聪明呢,看来你也不怎么聪明。”
老六哆哆嗦嗦的道:“老大,你就告诉他吧!她打人特别狠,三下两下,就把老二打的从地上爬不起来!”
老大的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一下,这才道:“我……我偷来的。”
“从谁那偷的?”
“这……这我哪知道啊,都十几年的事了,那时候就看着一个人,抱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布包,我还以为里面包的是钱呢,谁知道偷过来发现是一本破书,就随手扔一边了。”
“后来入了这一行,我才想起来这本书,也不知道有用没有用,反正后来是没做过噩梦了……”
从老大的表情看,余甜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越是坏事做多了的,越害怕鬼敲门。
便会想方设法的寻找对付鬼的法子。
刚好老大歪打正着,偷了本真的术数书。
照着书上的第一页画,虽然歪歪扭扭,但还真的给他画成了,镇魂符还真的起了作用。
这本书里的符篆偏阴邪,而且里面的符篆对于余甜来说算是幼儿园水平的,没有什么作用。
她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盒,划了一根火柴,将书给点了。
老大心疼的惊呼了一声,“书!”
余甜冷声道:“还是先关心关心你的命吧!”
她说着,走到了方桌处,拿起方桌上的坛子,“你封在里面的东西,我想你也好奇,想见识见识吧?”
“别摇头,我知道你想的。”
余甜说着,便直接将坛子上的符纸给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