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剑圣的最后一战,苏楚于情于理都会给他最大的尊重,并没有理会雄霸的张狂。
剑圣身体散发出道道剑光,虚实幻灭,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一般,然而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面色平静道:“既然你能够接下‘剑二十二’,确实有资格死在‘剑二十三’之下。”
“不……不可能。”
雄霸一脸难以置信的大吼道:“你……现在恐怕连动一下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在使出比刚才还强大的招式?”
然而,剑圣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黄泉路上,有你相伴,老夫也不算孤单。”
随着剑圣的话音落下,身上骤然剑光大放,这方世界都处于耀眼的金光之中……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下,在苏楚期待的目光之中。
‘剑二十三’,圣灵剑法的最终章,终于首次绽放于这个世界。
威力毋庸置疑,堪称灭天绝地,绝对是这个世界的剑道极致,也是剑圣独孤剑一生的最绚烂,用生命挥舞出的一剑。
出乎苏楚的意料,独孤剑衰老的身体并没有像原着中留下,而是在金光爆发之下,瞬间消融于金光之中……
只见一个朦胧的人影从金光中浮现,片刻之后,五官凝聚,赫然就是刚刚消失于金光之中的剑圣。
只不过与刚刚苍老至极,随时都可能死亡的剑圣不同,这次出现的剑圣仿佛虚无缥缈,又仿佛真实存在,给人一种极为怪异之感……
苏楚看到这一幕,知道这就是剑圣的元神。
元神不等于灵魂,灵魂每个人都有,但是能够凝结元神的生灵,无一不是真正的强者。
灵魂承载着一个人的一切,包括生命印记,七情六欲,还有隐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只要灵魂不灭,就算肉身消亡,也不能说此人死了。
然而,灵魂却又脆弱无比,脱离肉身的保护,便会被冥冥中的力量吸入轮回之中,不停的沉沦与挣扎,以求超脱……
而元神则不同。
它可以说是灵魂的更高级进化,可以脱离肉身而存在,拥有匪夷所思的力量,根本不是现阶段苏楚能够接触和领悟。
也不是武者世界能够出现。
但是,偏偏独孤剑就做到了。
这只能说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奇迹,独孤剑不愧为封圣之名,以凡人之力,生生打破了世界的限制,做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虽然说,独孤剑的元神和苏楚理解的有些不同。
按照苏楚的认知,修成元神,可以说是另一种新生,甚至可以舍弃肉身,夺舍一具身体,重新开始。
虽然不知道独孤剑的元神为何会在使出这一剑后直接崩溃,但也阻挡不了苏楚的向往。
苏楚心中想的这么多,所过的时间不过刹那而已。
在剑圣的元神凝聚之后,仿佛这片天下都冻结了一般,苏楚虽然感觉到身体受到了极大的禁锢,但他的意识还是正常没有受到阻碍。
不过,苏楚并没有尝试挣脱,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全力爆发下能否挣脱?
苏楚所不知道的是,剑圣也是在悟出‘剑二十三’之后,首次使用这一招,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招的威力强到何种地步。
剑圣却发现他的元神金光所在之地,仿佛都为他所掌控,此时的他似乎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心念一动,这片空间的一切都随之凝结,无有例外。
不得不说,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美妙了。
即便以剑圣的沉稳,也难免沉浸于其中。
然而,片刻之后,独孤剑双眸之中流露出一丝遗憾和不舍。
他感觉到了他的元神竟然有了溃散的趋势……
不敢在耽误下去,只见无尽的金光一分为二。
一半依旧向着被定格在那里的雄霸压去,另一半则向着苏楚汇聚而来……
见到这一幕,苏楚心中不由得一紧,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全力爆发打破这片金光世界。
却在最后的刹那关头,苏楚生生的停住了。
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以他现在的境界,在危险来临之际,必然会有警觉加身,这乃是武者的直觉。
也是在剑圣禁锢这片空间之时,苏楚没有爆发挣脱的原因。
就在苏楚犹豫之际,只见向他汇聚而来的金光,逐渐凝聚出一道虚幻的人影,正是独孤剑。
“你助我良多,无以为报。‘剑二十三’无法记录文字,我分割的这部分元神有着完成的感悟,希望能够帮助到你。”
说完,这道金色人影消散从新变成金色光芒,钻入苏楚的体内消失不见。
苏楚身体猛然一震,瞬间感觉到身体重新恢复了掌控,似乎这片天地的禁锢之力对已经他无效。
苏楚根本顾不得其他,心神瞬间沉入识海之中,只见茫茫无际的识海内,除了彼岸石之外,出现一个金色的光团,在那里静静的漂浮,没有丝毫的气息显露……
经过苏楚再三的确认,这部分元神真的是剑圣留下最纯粹的感悟。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剑圣为了还他的人情,竟然会选择分割元神……
又或者,他是单纯的不想‘剑二十三’,犹如昙花一现,便消失在这个世界吧……
借助苏楚的手,让‘剑二十三’存留于世间。
但,无论怎样,苏楚都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情欠大了。
偏偏连偿还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苏楚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复杂。
他还是首次真心实意的感激一个人。
一个相处不到一个月,交单数十句之人。
苏楚沉浸于识海之中,对时间早已失去的概念。
不知过了多久,苏楚被外界的喧哗吵醒。
犹如天神一般的剑圣早已消失不见,金色的元神之光也随之消散,这片天地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重新恢复到了他们所熟悉的那个世界。
唯有站在剑圣面前的雄霸,却瞪大着眼睛,一脸惊骇和不甘的看着前方,气息全无……
剑圣消散于这个世界,苏楚的目的已经达到,但此时他心中并没有什么开心之意,唯有一丝叹息。
他非常欣赏纯粹的人,例如小昭……
而独孤剑,无疑也是一个纯粹的人。
一生都奉献给了剑,除了剑以外,再无他物。
最重要的是,苏楚欠了他一个极大的情分,偏偏自无偿还的机会。
对于眼前唾手可得的天下会,苏楚没有丝毫的兴趣。
淡淡的看向一旁激动不已的段浪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处置,能否做到?”
段浪面上涌现狂喜,立即拜倒在地:“请大人放心,在下必然会让大人满意。”
他当年在天下会弟子中亦有不小的威望,只要搞定了秦霜,他完全有信心掌控天下会,问鼎权势的巅峰……
“记住,无论你怎么折腾,南方是无双城的,无双城只能姓独孤,任何人敢染指,杀无赦。”苏楚留下一句充满杀机的警告,便带着泥菩萨爷孙消失在原地。
“是,段浪谨遵大人之命。”
段浪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也不管苏楚早已消失不见,依旧恭敬至极的拜道。
只不过心中却是忍不住生出疑惑,‘独孤’一脉不是死绝了吗?
片刻之后,段浪便放下心中的疑虑,看着群龙无首的天下会,流露出兴奋和激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