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的这些天,外面的天气很好,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雾,空气中的灵气很充足,以至于连李牧仁这种懒货都不舍得浪费这么好的修炼时机。
素铭不安分的躺在房间里,他想坐起来修炼,但是剑姬说他实在是伤得太过严重,失血也过多,绝对不能够随意的耗费灵力,不然很可能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他只好借钟楼几本关于风系功法的理论书看看。这些理论书对于功法威力的提升并没有帮助,只是教人如何加强自己的本源风种,为何有些人的本源风种强,有些人则比较弱,以及在实战中,为何同样的招式同样的修为,施用出来的威力却大有不同,等等。
素铭看得很起劲,时不时会偷偷感受自己的本源风种以及将本源风种运用于功法当中。所有的事都是躺着干的,剑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一连看了好几天,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本源风种竟然无形中增强许多,以前如风中残烛,现在至少也是风中劲草了。
他很高兴,越高兴就越往里面钻,每回钟楼教完杂衣班弟子,他就会看见素铭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理论书,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钟楼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特别的欣慰,能有这么一个好学的弟子,谁不感到由衷高兴呢?
素铭和蒋销杰一战过后,声威大震,名声比以前更加响亮。当别人提起素铭这个名字时,所有年轻的弟子都会肃然起敬。只可惜的是,没有哪个长老原意收素铭为关门弟子,因为凡品灵脉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至少在他们看来的确是这样。
既然一生只能达到玄士九阶的层次,那你现在再优秀又有何用?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素铭也不去想这些,钟楼对自己很好,为什么要去巴结那些长老呢?自己的功法比长老的强,灵器比长老的强,从玄宗宝藏里取得的丹药也能够自给自足,根本不需要那些长老给,除了灵脉、修为和阅历,素铭还真想不出哪方面会比长老弱。
“最近伤好的怎么样?”钟楼关心的问道。
“好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大概就能正常练功了吧。”素铭微笑回答道。
钟楼点点头,从一块蓝布包里取出几本书递给素铭。这是他从藏书阁里借出来的,素铭是杂衣弟子,不能入藏书阁,所以他就代借出来,希望自己能够给予素铭力所能及的帮助。
素铭打开书,依然是一些关于本源风种的理论书籍,但是这些比之前读到的明显精深了许多,这对素铭增强自身的本源风种大有裨益。
拿到书,素铭就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
“你是想参加秋选赛吗?”钟楼有些犹豫地问了出来。
素铭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钟楼,他不知道教习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他本能的感觉到心里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难道云天宗要剥夺我的参赛资格?素铭摇摇头,感觉这不大可能,至少明面上云天宗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么做太丢人,也太寒了杂衣弟子们的心。
“我听说最近宗里在讨论万一你在秋选赛上夺魁了该怎么办,有些长老坚决反对让你成为入室弟子。虽然你很优秀,但是你凡品灵脉限制了你的前途。”
钟楼黯然地问道:“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是长老这么向您说的?”素铭反问道。听钟楼这么一说,他敢肯定有长老向这位年轻的教习施加了压力。
钟楼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会是仅仅因为我废脉就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钟楼叹口气,有些难受道:“因为蒋销杰是弥山长老的儿子,而且夺冠的热门柳震南是大长老的外孙。”
“所以就因为这些就要剥夺我成为入室弟子的权利?而且我还未必有那个实力夺冠,这么早就下结论,未免给我的压力太大了点。”素铭有些恼火道。
“那宗主有没有就此事说什么?”素铭又问。
钟楼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宗主好像没对此事发表意见,这只不过是长老们的看法。不过长老们的权力很大,即使宗主不同意,如果长老们意见一致,那就没办法改变。”
小楼里安静了一瞬,窗外有三两声蛙叫,冷清得可怕。
“放心吧,我会尽力帮你说几句话,绝对不会让那些老家伙们剥夺属于你的权利”,钟楼终于狠狠说道。说完,他又走出门去。
小屋里又只有素铭一个人。
“为什么不选择成为宗主的关门弟子?我给了你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你却选择成为杂衣弟子,然后还为成为入室弟子这种小事而烦恼,难道和我赌气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吗?”
苏卿卿身着月白的袍子站在门口冷冷地说道。一缕缕月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如玉上增辉,锦上添花,煞是美丽动人。
素铭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思路,有些烦躁抬头看着门前人。而当他看见是苏卿卿时,心里越发的烦躁。
“你管我!我来到云天宗就是要打败你,那我凭什么要听从你的安排?”素铭针锋相对道,他想过会很快遇到苏卿卿,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她。
“你是我弟弟,从小你不都很听我话吗?”苏卿卿气愤地回答道。然而当话要说出口时,她才发现自己失言。
“弟弟?从你抛弃我哥哥那一天起,我就已经不是你弟弟了!”素铭撕心裂肺地叫道。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有一天,他兴高采烈地在铁匠铺打铁,想制作出一把好看的匕首给大哥。而当他快要完成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的亲哥哥被眼前这位爱她疼她的姐姐给休了。他伤心欲绝,他痛恨自己的没用,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苏卿卿后悔!
苏卿卿闻言低下头,依然是清冷地说道:“退婚是我不对,但是你不应该把你的未来赌气在这种私仇上。你成为宗主的弟子,不是可以更好的报复我吗?”
“这样报复你让我很不爽,这样说你觉得怎么样?”素铭大声叫道,此时他完全成为了一个不可理喻的孩子。
“幼稚”,苏卿卿颇为失望地道,“我也不跟你说这些了,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你不用为秋选赛担心,因为宗主会全力支持你。”
“我说了,我不用你管!”素铭嘶吼道。
“如果说,钟楼宁愿为你卸去在云天宗的教习职位,你也不用我管?”
素铭心一沉,他猜到了那些长老给钟楼很大压力,却没想到竟然利害关系这么深,居然要用解职这种事情相威胁。
“你知道如果钟楼答应不让你参加秋选赛会得到什么条件吗?”看到素铭沉默不语,苏卿卿继续寒声说道。
素铭继续沉默。
“他会得到期盼已久的入室弟子的名额!钟楼最后一次参加秋选赛时,得到了秋选第二名,遗憾地与入室弟子擦肩而过。他不愿离开宗门,选择成为宗里一名普普通通的教习,为的就是能多呆在宗里,多提升自己的修为,然后撑起他贫困的家庭!”
“你倒好,一句不用你管,就要将钟楼所付出的代价全部付之一炬,你是于心何忍?”苏卿卿既失望又不屑道。
素铭听着,嗓子有点干涩,说不出话来。他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能讲很多事情都分析得清清楚楚,却没想到,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在自作聪明。
“教习什么时候离职?”素铭沙哑地问道。
“秋选赛过后,这是他强烈要求的,他希望能亲眼看到你秋选夺冠。”苏卿卿道。
夜沉沉寂寂,苏卿卿走后,素铭躺在床上,听窗外三两声蛙叫,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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