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进去，我耽误不了多大会儿的。”白锦愉执意要去看看洛秦枫。
“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你怕什么？走吧，走吧，他死不了的啊。”
安推开化妆间的门，不由分说的把白锦愉拽了进去。
扑面而来的清凉感让人感觉很舒适，屋里也没有外人，安把高跟鞋一脱，倒在沙发上：“快点先换衣服吧，换好了我再给她化妆，宋雪，妆容你想好了么？”
“恩。”宋雪从衣服架子旁边绕过来，将刚刚熨好的衣服展示给白锦愉看：“衣服是这一套。”
淡粉色的雪纺不规则下摆的吊带上衣，下面是白色的长裤，裤子小腿的位置设计成了喇叭状，刺绣着蓝粉色的一片一片如鱼鳞般的花样，越往大腿上延伸，鳞片的颜色就越淡，很是特别。
裤子的设计一看就是宋雪的惯用手法，类似的长裤设计图白锦愉也是看过的。
至于上衣么。
估计是司睿诚改过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长，包的这么严实，美人鱼在海里面上衣不都是短款的么？
“这套很漂亮，比上午那套顺眼多了。”安站起来，忍不住先往自己身上比划。
“妆容是这个。”宋雪顺势把她手画出来的妆容给安看。
“这……”安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么？你和摄影师商量过的？”
“对，就是要这种画面的冲突感，麻烦了安姐姐。”宋雪恬静的笑起来，乖巧的就像是邻家的小妹妹。
但白锦愉觉得她的笑容有点不对劲儿，好像罂粟花，越是它美好的时候，它的毒性也就越是强烈。
她给白锦愉安排的妆容是海底巫婆的妆容，深红色的唇妆，很重的眼妆，接近于烟熏妆的质感，如果不是安手下留情，按照宋雪的想法，白锦愉应该是整张眼皮都是黑色的。
在白锦愉脸颊一侧，宋雪要求化出皮肤裂开的感觉来，这让白锦愉的脸看上去更加狰狞。
“我不会。”安有些负气的甩下眼线笔：“再漂亮的脸蛋也承受不住你这样的折腾啊，你确定和摄影师商量过了么？”
“安姐姐不要生气啊，我真的和摄影师确认过的。”宋雪依旧乖巧，哄着安继续完成化妆任务。
白锦愉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脸越发古怪，她也越来越想知道，宋雪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不应该是她设计这些衣服最开始的想法啊。
这套衣服的灵感不是童话故事的小人鱼么？即使明知道得不到爱情，她依然义无反顾的没有放弃，即便最后变成泡沫，也没有后悔。
白锦愉还记得那时候在夕阳下，宋雪差点从长椅上摔到，辰跑过去，接住了她，她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表情，羞涩，惊喜，还有一点点的甜蜜。
“雪儿……”白锦愉叫了她一声。
“好了。”宋雪板正了白锦愉的脸：“这样好多了。”
白锦愉一脑门的黑线，哪里好多了？
她再换一个八爪鱼的发型，就完全成了海底女巫了行么？
“这就是你要的效果？”白锦愉皱着眉头，跟她确认。
“是的白姐姐，我想要试试这样的冲突，一定更能抓住读者的眼球。”宋雪满脸期待的看着白锦愉。
“你不是一心都想要让别人看见你的设计么？”白锦愉认为她脸上的妆容太过戏剧化，有点喧宾夺主了。
“在让别人看到我设计的服装之前，总要先有一些让他们停在这一页的内容啊，姐姐，你帮帮我吧。”宋雪双手合十，哀求着白锦愉。
“你自己确定好啊，我倒没有什么为难的。”白锦愉站起来，去换衣服。
安无奈的撇撇嘴：“我可能是越来越不懂时尚了。”
全程只有宋雪一个人，很积极，很热情的帮白锦愉打理衣服，甚至还不停的给她补妆，搞得她脸上的妆容越来越狰狞，好好的一个天使，变成了夜叉。
最后，宋雪做了一件事，让所有人不能理解。
她用大量的定妆粉给白锦愉脸上狰狞的妆容盖住了，表面上看，白锦愉只是一般的烟熏妆，粉盖得有些厚重而已。
“你这是……”白锦愉真心有点搞不动她了。
“水下的妆容要上的比较厚重一点，下水之后会溶掉的。”宋雪给她这样解释。
“可我都是用的防水化妆品啊。”安走到化妆桌前，再次确定她用过的化妆品。
“白姐姐，就这样吧，我看挺好，一会儿摄影师要催了，咱们快点出去吧。”宋雪挽住了白锦愉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
“唉，等会儿。”安拿着一把遮阳伞追了出去，捷薇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你就待在这边吧，泰瑞希里有不少保安，用不着你也跟着了。”
安知道，这是捷薇懂得心疼她了，高兴的答应着，躺在沙发上吹空调，一边放松放松她的脚。
素慢慢的走在后面，她的目标还是宋雪，刚刚在和白锦愉的对视中，她也看出了，白锦愉对宋雪的行为表示怀疑。
但只是比较执着于妆容和拍摄，说是有问题，也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
“大师，我们来了。”宋雪和摄影师打了声招呼。
坐在遮阳伞下的摄影师和烈日下快要晒晕的格瑞特一同看了过来，两人看白锦愉，乍一下是惊艳的，等到走近了，两人的表情十分默契的，变得有些懵，摄影师脸上更是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白锦愉看向宋雪，无奈的叹了口气。
宋雪依然笑着：“如何呢？”
没想到摄影师在盯了白锦愉几十秒钟后，竟没有发飙：“那就开始吧。”
“开始？”白锦愉纳闷了，没听到救护车来的动静，也没人提洛秦枫不能拍，难道他真的要坚持拍摄么？
游泳池的另外一边，洛秦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妆发整齐，但还是掩盖不掉脸上的憔悴，右手按在胃部，旁边的助理看着白锦愉，眼睛里都要喷火了。
白锦愉就想说，管我什么事？
不过她还是好心的走过去，对洛秦枫说：“我叫了救护车了，你去休息吧。”
“不行！”宋雪忽然激动的大叫一声，洛秦枫阴暗的眼神缓缓的从发丝间露出来，盯住了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