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嘉尧鼓足勇气,把选好洞穴,要搬出碧羽轩的决定告诉爹娘。
房长风、姜小宁两人好像早就都有思想准备,只叮嘱他好好练功,并没有显出十分不舍竭力挽留的意思。
这个态度让房嘉尧有些失望,还记得当年离开娘去灵秀峰的时候,当时娘哭得稀里哗啦的舍不得他,生离死别一般的揪心,可现在娘有了爹爹,几乎都不怎么在乎他去哪里。
好在还有陈雪娇做邻居相伴,房嘉尧离开爹娘,心头那一丝丝阴云很快消散。
第二天清晨,他收拾好了简单铺盖,来到爹娘屋里告别:“爹、娘,我要搬去洞穴了,今后豆豆就交给你们照料。”
房长风闻言抬起头看着儿子道:“尧尧,什么时候若是想爹娘了,就记得回来看看,你娘恐怕一时半会的也不习惯你不在这里,昨天晚上说起来还落泪呢,舍不得你离开碧羽轩。”
这才是离别应有的气氛嘛!
房嘉尧上前站在娘面前道:“娘,洞穴离这里不远,我得空了会常来看你们的。”
“不要、不要,”姜小宁的脸找不到一点悲伤,“你这么大了,应该离开娘单独生活。知道你好好着就行,娘现在有你爹呢,你就放心吧。”
房嘉尧刚升起的离别情,别娘无情地扑灭了。
“好吧、好吧。”房嘉尧提着铺盖走出屋子,看到三角兽豆豆过来舔他的手,心说:“还是豆豆最爱我,娘有爹了就把我放一边,也不去我洞穴看看,连出门送送的意思都没有。唉走吧,过自己的日子去。”
房嘉尧出了院子往北坡洞穴去,他若回头看一眼,就能看到爹娘都站在窗口边目送他。
他的洞穴并非四四方方,而是两块巨大的山石错落地架起,留出一块三角空间。里面有一张石床,一大一小两块山石就是桌子、凳子。
之所以选这个狭窄的洞穴,就是因为旁边的洞穴四方四正,陈雪娇很满意,他要跟心爱的女子相邻,只能选择住这里。
把铺盖朝石床上一扔,房嘉尧来到隔壁山洞,里面的陈设跟他的一样,只是空间大了很多。陈雪娇的铺盖已经放好,可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房嘉尧等了一会也没有见她回来,便先回自己洞穴打开被褥铺好,坐在上面开始打坐练功。
等他收功的时候,太阳已经在头顶,去陈雪娇洞穴一看还是没人。房嘉尧内心不安,却也没什么办法。
他到了膳堂用餐,依然没有看到陈雪娇的身影。小眼睛单玉江端着饭菜走过来,坐到他对面边吃边问:“师哥,恭喜你啊,听说你搬出碧羽轩自开洞穴了?”
房嘉尧看见他就心烦,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自开洞穴,有前辈已经开好的,搬进去住就行了。”
单玉江见他东张西望的,又问:“诶?今天你怎么一个人吃饭?那谁是不是又跑没影了?”
房嘉尧正心烦,听他这么问就说:“你话真多!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四层修为,今后不许叫我师哥,得叫师叔知道吗?”
“知道了,师叔。”单玉江被他抢白,只好小声答应着,谁让人家进步快、悟性好呢?
房嘉尧几口吃完了饭菜,起身回到洞穴又去隔壁查看,依然空荡荡没人。
他用拳头砸了一下洞穴门口的石头,悻悻地回到自己洞穴接着盘腿坐下,闭上眼睛思绪却怎么都安静不下,侧耳听着动静。
直到傍晚太阳西下的时候,他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房嘉尧依然坐着没动,陈雪娇蹑手蹑脚地来到他面前坐下。
良久,房嘉尧睁开眼睛,无言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陈雪娇未语先笑问道:“收功了?”
“嗯,”一肚子的怨气,房嘉尧不想先问,让她自己说比较好。
陈雪娇见他冷着脸不说话,就问:“你干嘛这么看我?不认得我吗?”
“你今天去哪儿了?”还是蹦不住要问。
“到处看看,”陈雪娇故作轻松地说:“今天是个特殊日子,从此就要住在洞穴,跟过去的我告别。”
此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房嘉尧当然不满意,“怎么去了一整天?都去哪儿看了?”
“一直在飞呀,没有具体地点。”陈雪娇眨巴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相。
房嘉尧见她不肯说更生气了,面无表情地说:“回你的洞穴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陈雪娇一反常态,没有柔声细语地来哄他,站起身就走回自己的洞穴,还用意念搬了巨大的山石,“轰隆”一声把洞穴门关上。
房嘉尧在这边听到声音,心里更生气了!第一天离开爹娘,原本想好好跟她聊聊人生,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鼻子一酸眼中发热,扑通一声倒在床上,无声地抽泣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房嘉尧从小跟娘在一起,长这么大几乎没有落过几次泪,此刻独自一人面对黑洞洞山峦,内心第一次感到人世间的悲凉。他不由得想起两位至亲。
过去娘一直一人带着自己,身边多年没有爹爹陪伴,娘的心里会有多苦?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沉思良久,房嘉尧擦干脸上的泪水,悄悄起身回到碧羽轩园子外面,想站在窗外看看爹娘再走。
没想到三角兽豆豆从院子出来,亲昵地围着他鸣叫。
“尧尧?”娘很快从屋里走出来,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问:“想家了?第一天离开爹娘会不习惯,时间长了就好了。”
跟着后面的爹爹上前搭着他的肩膀说:“别在外面站着,走,到屋里说话。”
房嘉尧很想进屋好好哭一场,可此事若是传出去,一定让人笑话。他硬忍着摇摇头吸了几下鼻子,故作轻松地说:“娘,我不进去了,看看你们我就回去。”
娘拉着他的手好办天,最后还是松开了:“好,爹娘都好着呢,你安心回去吧。”
房嘉尧把爹爹搭在肩膀上的手推开,艰难地笑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