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逸失去儿子悲痛不已,看到王峰主示意房长风离开,便说:“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房长风给王峰主施礼道:“王峰主,我跟敬元从小一起长大,大家兄弟一场,现在他这样了,容我帮着让他入土为安。您先回吧,等这里料理完后,我马上回去。”
王芮对房长风的做法很不满,厚厚的嘴唇动了动,犹豫着说:“姜护法去了灵秀峰,还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呢。那我先回去,你弄完了记得早点回。”
“是,峰主。”房长风嘴上答应着,暗里腹诽道:玉丹峰有你这个峰主在,护法们不在一会儿能出什么乱子?
古天逸坐在床边,拉着儿子已经冰冷的手垂泪伤心。他对房长风做法有几分感激,等王峰主离开便说:“长风啊,还是你念旧情,还记得你们从小就要好。我知道总是你让着他,他常常找你麻烦,到如今你也不跟他计较,还留下来替他善后。唉,可怜敬元这些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总算解脱了。”
看到儿子已经抛弃自己给予他的身体,古天逸反思自己在他受伤后的态度,生出几分内疚。
因为古敬元特殊的死亡原因,古天逸决定不张扬办理后事,跟房长风一起,在后山找一块僻静的地方,挖了一个坑悄悄埋了儿子,连墓碑都没有,就在旁边移种了一棵杏树为标志。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两人回到议事大厅。古天逸喝了一口茶水,长叹了一声后道:“长风,原本你是御剑峰的弟子,如今你在玉丹峰做了护法,将来恐怕要长期留在那里。今后得空了,常来这里走动,看到你我也就等于看到敬元了。”
“是,我会来的。那...我告辞了,玉丹峰那边......”
古天逸手一摆道:“我知道,你不需多说。王峰主看起来跟左锋主不一样,跟他在一起共事你得防着点。”
“……”房长风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拱手施礼后转身出了大厅。
刚走了没多远,一棵粗壮的老榆树后面,突然窜出一个人,吓了房长风一跳。他定睛一看,是自己的表姐洪芷珊。
“你...在这里做什么?”房长风定了定神问道。
“我听说你跟王护法来这里了,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你去找我,就来这儿看看。”她忽闪着眼睛问道:“你们来这里有事?王护法呢?”
房长风眉头轻皱道:“王护法现在是我们峰主,他有事先走了,我也要马上回去。”
洪芷珊翻了一个白眼给他:“你就没打算看我一眼对吧,有什么事赶得这么紧?告诉我一下我便放你走。”
房长风非常不喜欢她这样说话,眉头皱得更深了:“有要紧的事情,你别捣乱回头得空了再说。”说罢绕过她便走。
洪芷珊看着他的背影,气呼呼地说:“你不说我也能知道,现在我就去问古峰主!”
房长风停下脚步怔了怔,最终什么都没说提气离开。边飞行边愤愤地想:人跟人的差别怎么这样大?姜小宁说话可从来不这样。
此刻的姜小宁已经到了灵秀峰,经过打听了解到,儿子此刻在知蒙堂上课,就顺着山路找到那里。
透过窗棂,她在一群孩子中找儿子的身影,却发现此事并不容易。里面的孩子年纪相仿,一个个都穿着青布长衫,正在听一个中年男子讲课,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房嘉尧。
由于事情紧急,姜小宁便叫过一个弟子,让他代着把房嘉尧叫出来。
那弟子认出姜小宁,便热情地说:“原来是姜护法来了,我这就帮你去叫他出来。”
不一会房嘉尧从室内出来,看见姜小宁眼睛一亮,飞奔过来扑进她的怀里,欣喜地问:“娘!你怎么来了?”
“娘想你啊,来看看你么。你想娘了没?”姜小宁搂着儿子满心欢喜,“走,带娘去你住的地方,娘有事跟你说。”
“好!”房嘉尧扯着娘的手摇晃着,边蹦蹦跳跳地走边问:“娘,有什么要紧事?”
“到屋里再说。尧尧,这里吃的住的可还好?跟小朋友们处得怎么样?”
房嘉尧马上纠正道:“不是小朋友,是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娘,他们都对我挺好的,峰主还过来看过我。这里吃的住的都好,我很喜欢在这里,就是见不到娘不好。”
姜小宁伸出右手,摸了一下他黑黑的头发,笑着故意逗他:“那你还回玉丹峰,跟娘住一起好不好?”
“嗯~”房嘉尧拖着长音,并摇晃着娘的胳膊表示反对,“说好的事情不能反悔。”
两人说笑着就来到一排房子前,姜小宁抬手问:“你就住在这里?”
“嗯,”房嘉尧走到靠西边第二间门口,推开房门道:“我住这里,娘快进来看看。”
姜小宁随着儿子进了屋内,这里跟玉丹峰弟子们住的地方一样,虽然都是单人单间,可里面的用品十分简单:一床一被、一桌一椅,没有过多的颜色。
房嘉尧关上房门,让娘坐到椅子上,习惯性地靠着娘的一侧问:“娘,现在可以说了,你要说什么事情?”
姜小宁环视一圈后,便把来意说了一遍。房嘉尧一听顿时脸色变了,“上次他写信来,就说爸爸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理他。娘,孙书禹是不是要死了?怎么会这样?你快点带我看看他去!”
“他原本身体就不好,他爸爸肯定没有用心照顾他。”姜小宁耐心地解释道:“咱们现在不能去,若是他真的没了,他爸爸就更加发疯,咱们就有危险了。”
房嘉尧的眼睛有了泪光,“那怎么办?我是他的好朋友,可什么都帮不上他......”
姜小宁摸着他的肩膀道:“你可以给他写信,说说这里的情况,再说说将来的打算,让他看到未来有活下去的动力,就说等你们再大几岁,就能自己做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个有用吗?”房嘉尧泪水汪汪地问。
“有用,你写吧。”尽朋友的心而已,有没有用在天不在咱们。
房嘉尧马上拿出纸笔,擦干泪水想了想,低头写起来。由于认得的字不多,一张纸写了半张,上面还画了几个圆圈。
“好了,”他举着纸吹了吹,等干后折好走出房间。
“尧尧,你等等。”姜小宁在后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