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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笑笑见他一脸窘迫,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随后就想到,自己这话说的有歧义啊,这不是质疑人家不舍得钱给亲娘看病变相的骂人不孝么?这话儿怎么说的,已经相处了这么段时间,这朱大成的为人她还是多少知道点儿的,最是老实孝顺不过,这冷不丁得她这么一讽刺,还不定怎么羞愧呢。

朱大成闻言更是瞪大了眼,连摇手带摇头,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这哪里使得?使不得使不得,像咱们一家这样已经签了身契的奴才,别的人家给口饭吃也就不得了,咱们府上却还按月给月钱,已经是格外的恩典了,哪里还敢多求?

我爹娘常说,我们虽然命途不济遭了难,却因此遇上少爷一家,是我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可不敢多贪多赞,不然是要折了福气的。”

杜笑笑本来还想解释,但看他一脸惶恐,最终还是放弃了,大不了之后叫来郎中后自己去结账就好了,犯不上在这种小事儿上争执,古人对于这种主仆之间的分别还是挺执着的,杜笑笑扭转不过来也没打算扭转,就像之前买回两个丫鬟时的一些做法一样,这是他们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她不想改变,只是想在一些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他们过得好一点罢了。

放下争执之后,杜笑笑就带着身后几个人一起上了车,按照之前说好的赶去林泽渠家里接他,到了地方就看见他正在院子里喝茶,看见杜府的马车,他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嘴里调侃道:“杜兄弟真是事务繁忙,这餐饭可累的为兄好等,若是准备的不够精心,为兄可是不依的。”

杜笑笑本来想说妹妹操办的,因为毕竟女孩子下厨的话比较正常,而且也怕林泽渠信奉君子远疱厨之类的因为这个不高兴,但是想想若是要自己做饭,到时候肯定没办法陪客,若是不告诉人家自己去了哪就消失实在是有点儿失礼,而且她若是以妹妹的身份出来煮饭,然后回去之前必然要出来见个礼,见礼的话他这个哥哥不在场不像话,可是自己完全没办法同时分裂出两个身份出来,哎,说到底就是无法一人分饰两角的尴尬。

但是若是以自己的身份就没关系,做饭的时候直接叫霍家兄弟和罗瑞锦一起陪客就好,至于自己的妹妹,到底男女有别,不出来做饭的话,即使不特意叫出来见面也不会很奇特,只当小姑娘害羞罢了。

杜笑笑本来还怕他真的提起什么君子远庖厨什么的直男癌的说法,老实说,若是他真的这么说,对于自己以后抱大腿的事业可能有点儿为难,毕竟三观不合怎么做朋友?哈哈,却没想到对方不仅不介意,还主动提出要帮忙,看来这林泽渠真是像自己想的那样洒脱还灵活,老实说,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一代权臣,只是会死读书的书呆子是没有办法飞黄腾达的。

杜笑笑一时被吸引,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她自己不知道,她每次看东西入迷的时候神情都很严肃,甚至会微微蹙着眉,好似遇到了什么重大的难题,而这样的表情加上之前杜笑笑刚看到资料时第一反应的一个停顿,却让时陌误会了,以为是自己的字迹不佳让杜笑笑看起来费事了,于是主动出声道:“小姐恕罪,是属下思虑不周了,若是字迹难以辨认,不若还是让属下给您口述吧。”

杜笑笑本来正看得入神,却忽然听到说话声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明白过来意思,连忙否认道:“时大哥说的哪里话,你的字很有风骨啊,字如其人,可见大哥也是个豁达明朗之人,有大胸怀。冒昧问一句,大哥这字师从何人啊?”

时陌本来愧疚,却不想突然被夸,一时窘然,摇头道:“不曾拜得什么名师,都是自己胡乱写的,时陌原是山野村夫,只有一把子傻力气,蒙大人提携才进得公门,因要辨识往来文书,大人便遣人教了我识字,只是识字虽易,写字却难,陌着意练习了许久,却还是这般不成样子,只怕污了小姐的眼了。”

杜笑笑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叠纸张,然后把它放下,抬头跟时陌笑道:“这东西详实,一时半刻倒看不完,不若大哥先给我讲讲大略的,我心里有个数,后面也好有针对性的看看。”

时陌闻言点点头道:“是,小姐早知,这次选秀不为充盈后宫,而是为了皇室中适龄男子们选择妻妾,这次参与选择的,目前听到的一共有七人,分别是皇长子寿郡王,今年二十三岁,皇二子康郡王,今年二十二岁,皇四子瑞郡王,今年二十岁,和皇五子裕郡王,今年十九岁,另有三位宗室,第一位就是之前去过安城督建行宫的圣亲王世子,今年也是十九岁,第二位是忠亲王家的嫡次子,今年也是二十岁,第三位,则是和亲王家的嫡长子,今年二十一岁。”

之前说过,大景朝为了繁荣人口,所以是鼓励女子早婚早育的,男子虽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但是一般平民家里也就是十六七也就成家了,有钱有身份的会晚一点,因为他们大多要先立业后成家,所以会拖到十八九,但晚于二十的几乎没有,最起码杜笑笑来古代这么久没遇到也没听说过。

当然,贩夫走卒们因为穷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拖沓了婚事的例外,就像之前说过的林泽渠,他因为守孝这样的原因被一直耽误,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存在,但基本是特例,这样大面积成群的二十多岁还不成家的男人,可不太多,更何况他们都是皇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族,他们不成亲,这原因只可能是来自他们内部,而不可能是因为其他客观原因,所以杜笑笑很好奇。

时陌点头道:“正是,属下打听过了,据小六子在茶馆听一个从宫里退出来荣养的老太监讲,这事儿是缘起于太祖时的一个明令,小姐知道,太祖是我朝开国帝王,只是他未曾正式登基,就已经因连年征战,留下的陈年旧患复发,伤重而亡。

说到后面,小哥哥的声音里的冷漠和愠怒几乎都要溢出来了,杜笑笑还是是第一次真正听到小哥哥这样的语气,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得有些心疼,就在后面悄悄的伸手握住了小哥哥背在身后已经握拳握的露出青筋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然后凑近他耳边道:“小哥哥,别跟不值得的人生气,气大伤身。”

其实以往遇到这样的事,顾世子并不会有多生气,要知道,在他将近二十年的生命里,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作为太祖这一支上正宗的嫡系子孙,他的出身尊贵,但地位尴尬,处在各个利益团伙争端的中心,享受了荣华富贵,自然也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这一次,连累到了心爱的姑娘,所以他第一次生出了懊恼和愧疚,觉得这样的生活很讨厌,尤其是面前的这些碍人眼的混蛋,更是应该千刀万剐的存在。尤其他现在势单力薄,暗卫和傅经等都不在身边,即使他豁出去拼一下,应该能保住两人都活下来,却没有办法保证两人都是全身而退,而对于杜笑笑,别说是受伤,就是碰坏了她一根儿头发丝儿他都心疼。

这就导致他的行动多有掣肘,所以心情更加憋屈,刚才跟对方对话的时候,根本是强压着怒火,只能通过背后的动作来宣泄,却不想,忽然被小姑娘小手捏住了,那暖暖的温度,软软的触感,不知怎的,突然就安抚了他全部的情绪,让他冷静下来。再听到小姑娘贴心的安抚,小哥哥简直觉得得到了救赎。

可是不等小哥哥多享受一会儿心上人的关心,对面那几个破坏气氛的黑衣人又出声讨人嫌了,说话的还是刚刚那个拿刀的家伙,也许是因为自家主子被嫌弃所以不高兴,这次黑衣人的口气恶劣了很多,他冷哼道:“既然顾世子这么瞧不上我们主子的‘以礼相待’,我等也没必要跟您客气了,今日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兄弟们,上,好好‘招待招待’咱们顾世子和他身边这位小朋友。”

他话音一落,几个黑衣人应声而动,从几个方向,迅速围拢了过来。

世子小哥哥见状身体一绷,抬手从腰间一抽,一柄软剑就拿在了手里,另一只手回身拉住杜笑笑,正想嘱咐她两句,却听见小姑娘冷静的在他耳边劝道:“别分神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你放心,我会跟紧你的。”说完,也不等小哥哥反对,就见他往后伸出的一只手臂放了回去,自己却双手上前抱住了对方的腰。

小哥哥没想到打个架还会有这么好的福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身后贴上来的软玉温香很受用,不过还没等他细细感受,就被对面扑上来的几个家伙给打乱了节奏。

这是杜笑笑第一次看到世子小哥哥出手打斗,说实话,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她挺震惊的,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哥哥打起架来这么凶残的。

小哥哥的招式其实并不华美,相反,他走的是实用主义,每一招一式,都勿求把自己的力量能达到的效果最大化,简单来说,就是一击必杀,绝不给对方反攻的机会。

第一个回合,就有一个黑衣人被打的倒地不起,他们对招太快,杜笑笑又被挡着,其实没太看清楚过程,只是发现那人捂着肚子双膝跪地,连痛呼都没发出来就昏死过去了。

杜笑笑对她点点头,下意识的观察了下自己的衣着,才迈步往里去,一进入垂花门,就看见了宋文秀带着丫鬟等在那儿,看见杜笑笑,她立刻亲亲热热的迎上前来,一边挽着杜笑笑的胳膊往屋里走,一边嘴里道:“可把姐姐你盼来了,我和我娘都等急了呢,姐姐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看着倒清减了些。”

杜笑笑觉得这姑娘有可能也是未来穿过来的,不然怎么这么会说话呢?上来就夸人瘦可还行?简直让人心花怒放啊。虽然大景朝并不完全以瘦为美,但因为上一位皇帝更加重视文治,所以主体审美也更加欣赏弱柳扶风的风姿。

于是她笑容可掬的回道:“不过是些琐事,劳你们挂念了,宋小姐近些日子可好?夫人呢?身体可安泰?”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门口,室内的串珠门帘被两个穿着暖黄色衣裙的丫鬟从两侧主动打开,杜笑笑迎面就看见了正厅里端坐着的宋夫人,宋夫人和那天见面一样,整个人透着一种温柔慈和的气质,只是又隐隐有些在寺庙里不曾显露的威严端素,穿了一身烟色的织花锦绸缎衣服,头上梳了一个堕马髻,带了一套赤金红宝的头面,不华丽,但很贵气。这么说吧,是一种很符合官夫人身份的打扮。看见杜笑笑两人进来,她立刻放下手上端着的茶杯,勾起一个笑来。

杜笑笑见状,立刻几步走进屋子,对着上首的人就是一个端正的福礼,嘴里道:“民女杜笑笑见过宋夫人,宋夫人日安。”

杜笑笑接过,轻抿了一口,对她点了点头,小丫头似乎因此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又端了一个礼,才转身下去了。

杜笑笑回头看向宋夫人柔声道:“宋夫人真是治家有方,身边的人都这么通透灵秀,连茶都泡的更好喝些,看的小女好生羡慕啊。”

说着,就把知兰手里的木盒打开来,最上面一层,放着给宋夫人的绣像。杜笑笑随手展开,几乎是绣像一展开,宋夫人眼睛就是一亮,随即甚至惊呼了一声‘我的天’,然后恍似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对着绣像双手合十呼了一声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