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笑笑觉得顾世子猜的应该是对的,只是还是有些好奇这机关设置的原理,所以用的是重量感应么?就像在现代时看的那些重力感应的炸弹一样?一旦放上东西就等于启动了装置?那对于重量会不会有要求呢?
不过好奇归好奇,这事儿现在毕竟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也不影响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弄清楚这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又有什么东西。
杜笑笑和顾世子两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下去一探的欲望,所以两人也没多说,直接手拉手往下走了。不过为了怕里面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顾世子还是主动走在了前面,一手拿着火折子前探照亮,一手往后伸拉着杜笑笑的一只手臂,准备若是有危险就先挡一下然后迅速拉着杜笑笑后退。
两人在进入入口前其实扔了块儿石头探了一下,按照回声来判断底下应该不会很深,只是因为黑暗产生了一种眼神效果,猛然看过去的时候会觉得楼梯好像很长的样子。
现在走下来,果然,没一会儿就到了底,站到地面的时候,杜笑笑悄悄回忆了一下,大概一共走了不到四十个石阶?按照现代建楼的高度和模式,也就一层楼的高度,所以如果刚才他们是在一楼大厅的话,现在他们就在地下停车场。
这个传说中的“地下停车场”好像不是很大,火折子本身是个很小的东西,所以燃烧起来的火苗自然也不大,照射范围可想而知,大概只有模模糊糊的方圆一平米。
而林泽渠因为一个杜笑笑之前就预料到的原因,祖父去世,又一次开始了苦逼的守孝过程,足不出户的在家里呆着。唯一相对来讲有些安慰的事,是林泽渠的父亲因为和他母亲成亲的时候和家里闹得不算愉快,所以,他跟祖父母的关系也不算亲密,自然,也就不比父母去世的时候伤心了。
严术也因为这个原因,不太好继续住在他家里,正好又遇上杜笑笑再三请他去府里帮朱大嫂看顾身子,就顺势住去了她家里,谁知,这一住不要紧,就住出了两件喜事。
其一是朱大嫂的月份大了之后,严术又一次为她把脉,发现她不仅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还因为脉象更加清晰而被发现了是双胎。老实说,朱大嫂也是命大,按照她之前的身体素质,若不是遇上了严术帮忙调养,别说是这个一开始胎心弱的连严术都没探到胎心的幼小胎儿,就是朱大嫂和那个大的,恐怕也会有危险,但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大人和两个孩子不仅生命无碍,还都状态良好,朱大成知道消息时喜的是手舞足蹈的,对着严术“梆梆梆”连磕了好几个头,谁拦都拦不住。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激动,古代人讲究多子多福,朱大嫂当年怀朱虎的时候伤了身子,他本以为今生再也没有子女缘了,虽然对于唯一的儿子因此更加珍爱,但也不可能没有遗憾,却不想现在人到中年了,居然忽然有了这福分,不但又有了子嗣,还一下来了俩,更重要的是,还遇到了机缘治好了朱大嫂的病,简直是喜从天降。
这第二件好事,就是严术终于收徒啦,严术一直想要一个合心意的徒弟,可是这些年走南闯北但一直没遇到合心思合眼缘的,却不想,在这小小的凤凰镇,居然还真让他找着了。至于人选么,和杜笑笑预料的差不多,正是知蕾小丫头。原名于小花的知蕾小丫头自打到了杜家之后就一直为杜笑笑所喜欢,她觉得这小丫头有分寸有想法,做事利落,而且细致周全,是个可以培养的苗子,一开始就想要把她介绍给严术做徒弟,却不想,自己还没张嘴,严术自己居然就看好了。
那日,杜笑笑正在房中核对账本,忽然听到门口严术和林泽渠一路吵吵闹闹的相携而来,杜笑笑放下手边事走去查看,就发现林泽渠正怪模怪样的给严术道恭喜,杜笑笑细一问询,才知道原来严术这些日子帮忙给朱大嫂调养之时,一直是知蕾在忙前忙后打下手,严术观其言行,发现这孩子心性沉定,对药草医术又能及时理解,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于是动了心想要收其为徒,但因为这孩子已经卖身为奴,只好先来问问杜笑笑的意思,杜笑笑当然不会反对,告诉他只要知蕾愿意,随时可以拜师。
严术很开心,当即叫了知蕾直接过来问询,知蕾是个懂分寸的人,来了先问杜笑笑的意见,见杜笑笑乐见其成,二话没说当即跪倒敬茶,严术笑着受了,师徒名分就此定下。
但是当然,杜笑笑是不会让知蕾的拜师礼这么简陋的,古代的师徒关系是很严密的,师徒如父子绝对不是一句空话,所以,对应这么严密的关系,正式的拜师礼也是有很多讲究的。
知蕾虽然只是杜笑笑的一个丫鬟,但是却是杜笑笑有意培养的帮手,所以,礼节中需要的所有东西,杜笑笑都亲力亲为的去准备,一直忙活了四五天,才总算准备好,然后请了在这里认识的所有亲朋好友见证,正正式式的举行了隆重的拜师礼。
四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杜笑笑跟着彭夫人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达安城的时候,刚好是中午的时候,这还得多谢知县大人修的路,不然按照原来那条难走的程度,只怕他们得擦黑才能进城。
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客栈住下,杜笑笑和彭夫人一起用了午饭,就各自回房歇晌了,约好了等下午醒来,在一起去明天会展示官奴的场所逛逛,先了解下情况。
不过说是要午睡,其实杜笑笑本身是没什么睡意的,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刚刚提出来,也只不过是看彭夫人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给她准备个休息的借口罢了。
所以此刻她只好趴在窗口看来往的人,好在安城繁华,大街上人来车往的十分热闹,倒是很有些看头儿。杜笑笑一边观察那些人们的言行举止,一边思考自己的问题。其实这次来安城,除了和彭夫人说好的来买丫鬟,杜笑笑还是有些其他打算的,她打算观察一下这边有什么可以做的生意。
就像之前说过的,杜笑笑虽然现在还有些积蓄在身上,但坐吃山空明显不是长久之计。她和霍林商量过几次,但是发现限制条件太多,不太好施展,首先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太需要人脉关系的生意肯定不成,再者他们都没什么一技之长又要兼顾家里,技术性太强要耗费很长时间学习的也不成,最后两人虽然都还有些积蓄,但现在也算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所以要留些日用,成本太高的也不成,所以,可选择的范围太小了。
再加上杜笑笑是个外来者,对当时当朝一些忌讳风俗都不很懂,又没有靠山,若是贸然开始,只怕不仅赚不到钱,万一惹上什么麻烦反倒不美,所以杜笑笑一直想找些稳妥的事情来做,但是却一直没什么头绪,就想着来安城逛逛,也许有什么启发也说不定。
但这些都是杜笑笑自己美好的想望,事实上直到她对着街面思考了一个时辰,直到彭夫人身边的丫鬟春桃来敲门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具体的想法,所以只好闷闷的应下了对方请自己出门的要求,整理衣裳出了门。
下了楼看见彭夫人坐在大厅里喝茶,她几步上前打了招呼,两个人就起身一起往外走,后面跟着彭夫人的两个丫鬟,还有一个赶车的小厮。
安城还算大,但他们住的地方离明天卖官奴的广场不远,杜笑笑和彭夫人走了没一会儿,就到达了预定地点。是一块儿挺大的地方,按照现代的计量单位来说,能有个二百多平?四周立着几个木头的柱子,最中央的位置搭着一个台子,台子不大,也就几平米大,上面摆放着一套桌椅,桌子上面有纸笔。台子左边有一个长大约三米宽大约一米半的布告板,现在上面上空白的,不过旁边有几个衙役状的人在忙碌着要往上贴什么。
杜笑笑回头看向彭夫人,轻声问:“夫人,他们这是?”
彭夫人道:“这是要张贴布告呢,布告上面会写明这次参加买卖的官奴数量,还有来自哪家等简单信息,让大家有个了解,免得不知道根底,买回去惹麻烦。再有,”彭夫人又用手指了指台子上的那个桌子,解释道:“那地方,明天会来两个县衙的书吏,到时若是有看中的,只需要跟负责看管的差役说,他们会带着买主到这里把官奴的凭证换成咱们普通百姓买人的卖身私契,这仆人,就算正式归你了。只是唯一一点不同的是,这官奴在签订契约的时候,还要签一份十年不得放归,不得作奸犯科的保证书,保证书上会约定,所有被买的官奴,十年内不得恢复良籍,更不得作奸犯科,否则一旦被抓,将从重从严处罚。”
带着这样美好的心情,杜笑笑和世子小哥哥一起回了客栈,休息了一会儿,杜笑笑正打算找本书来打发时间的时候,世子小哥哥却找了过来。
杜笑笑一边给他开门,一边笑笑揶揄道:“怎么着?才离开这么一会儿,我们世子小哥哥就想我了?”
本以为顾世子一定会反驳,却不想人家大大方方的答应下来,温声道:“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个时辰不见,也差不多是一个月了。”一边说,他还一边特自然的走到杜笑笑先前坐的位置上,端起她喝了一半的茶水,一口饮尽。
杜笑笑觉得这人最近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不过,她喜欢这样的厚脸皮。
世子小哥哥来了,杜笑笑不好自己去看书把他丢下无聊,就打算找一个两个人能一起玩儿的游戏来消磨时间,不过下棋她是不想了,连最拿手的五子棋都会被完虐,其他的就更是送人头了,比赛总要有输有赢才玩的下去,一面倒的形势就没劲了。
可是除了下棋之外,现在有条件玩的东西太少,杜笑笑转了一会儿没有结果,却被世子小哥哥拉坐了下来。
世子小哥哥温温的笑道:“不用费那么多心思,我们就是静静坐一会儿也好,我只是想时时刻刻看到你,并不需要一定要做些什么。”
杜笑笑一想也是,两人既然已经约定好了要相守一世,后面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还长着,总不能每次见面都要准备玩儿的东西,不是有一句话那么说么?真正的亲密不是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儿,而是即使彼此一句话不说,也不会感到尴尬。
于是她也安静的坐了下来,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小哥哥的脸,然后忽然开口道:“坐一会儿也好,我只是怕你无聊,不如,我们趁这时候来聊聊天儿,说起来,我们虽然对彼此的家世条件大致了解了,但是日常的很多事情却不清楚,现在正好加深些了解,世子小哥哥,你愿意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么?”
顾世子没想到杜笑笑会问这个,一时倒有些意外,愣了一下之后才回答道:“当然愿意,只要你想听,我就说,只是你知道,我父母早逝,连兄长都跟着父王一并去了,所以四岁之前,我是住在姑母宫里的。啊,对了,我姑母是灵慧公主,和我父亲一样,是太祖所出,不过她不是我皇祖母亲生,是太祖的一位侧妃所生,但生母早逝,所以也养在我皇祖母膝下,与我父王关系很好。
我母妃出事之前,姑母前来探望,我母妃自知命不久矣,就把我托付给她了。”他说到这里,神色黯然下来,虽然与母亲算得上素未谋面,但到底是骨肉至亲,对于她的离世,还是会思念也会伤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