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此做法,我虽然算不上仇视,但当真厌恶,但本想着,这几人不过家里子弟,未必知道这铺子里的腌臜事,若是调教得当,以后也许能改变家风,方愿意给他们机会观察,却不想到底是几个没有慧根的,哪里怪的了我。
两人正商量着,却忽然听见门口听到了一阵喧哗,然后知兰出门去看了一眼,回来禀报道:“少爷,是朱大嫂刚刚在厨房做事时忽然昏倒了,朱总管正准备出门去请朗中呢。”
其实如果按照礼节来说,杜笑笑这个做法是有点儿失礼的,毕竟严术现在是被林泽渠请上门的贵客,朱大嫂却是家里的下仆,她这样冒昧的邀约,弄个不好,人家会觉得受到了侮辱和慢待。但是一来杜笑笑本身是现代人,虽然来了古代迫不得已要守很多规矩,但一旦急起来的时候很容易忘记这些条条框框觉得人命更重要些,并不在乎病人的身份,二来,林泽渠和严术明显都是大气舒朗的人,这一点,杜笑笑从这一早上的相处就看出来了,所以现在也不很担心两人会有恶感。
果然,严术并没有因为杜笑笑这时候的邀约而有不满,反而比杜笑笑还急些的大跨步走了出去,嘴里嚷道:“病人在哪?快带我去,晕眩之争可大可小,要尽早诊断为好。”
杜笑笑见他爽利,自己也不耽搁,给知兰一个眼神让她带路,自己也紧赶着跟着过去了。
朱大嫂这会儿已经被送回了后面她的房间,几人跟着知兰,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院子的时候,病人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唇紧抿,连眉头都微微蹙着,似乎正在经历了什么痛苦,而一边站着的朱大婶儿正手足无措的转圈圈,才来没两天的李大嫂正在安慰她,倒是意外在这里的小姑娘知蕾正在忙乎照料着朱大嫂。
听见声音看见杜笑笑站在室门口,连忙上前见礼,然后由朱大婶儿率先出声道“少爷,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我家孽障慌乱间惊扰了您和客人的聚会?真是不懂事,我替他给您赔礼了,也是我家媳妇这病发作的突然,他一时懵住了,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去给各位赔罪。”
杜笑笑拿手捏了一下眉心,觉得要同时应付这四拨人大抵是个不太好处理的事儿,怎么能在不得罪人的同时最大化自己和佘四月的利益,顺便,最好是还能把自己摘出去,这是个难题。但,再难的难题该面对还是得面对,杜笑笑只是揉了两下就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都是谁?先后顺序是怎样的,你细细说来。”
知蕾本来就挺紧张,现下看杜笑笑郑重,一时更加严肃,就差敬个礼了,正声回到:“第一波来的是忠亲王府那位公子的随从,说是想邀请主子您等下宴会结束之后一起赏月;
第二波来的,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一位姐姐,说是请主子明日得空过去一聚,品茶听乐;
第三波是四皇子身边的一位公公,说是过几天德妃娘娘生辰,四皇子的寿礼里面缺些东西,想请主子这几天有空的话帮忙一起参详参详,若是主子同意,他晚些时候会把礼单送来让您过目;
至于最后一波,”知蕾顿了一下,然后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包好的手帕递过来,手帕上面还有一张折好的纸条。
奴婢怕给您招祸,一开始没敢收,但那公公说,这东西原来就是主子您的,被他家世子偶然拾到,现在是物归原主。”
欣赏了有一会儿,她才又继续把锦囊打开,发现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木雕,杜笑笑把它倒在手心,发现居然是之前逸安给她雕的那只狗。
她一愣,随即下意识顺手往腰间一摸,果然,原来拴着小狗的那条袋子空荡荡的垂着,而小狗却不见了。
她抬手一拍额头,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有些无语,这几天一直在忙着佘四月的事情,自己的东西倒是不太经心,尤其这些配饰都是挂在同一条带子上的,杜笑笑每日虽然换衣服,这条带子却是不换的,上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因此少了一个倒是一时没注意到。
没想到居然是被圣亲王家那位世子捡走了,杜笑笑恍然间又想起那青年清俊的眉眼,心里忽然觉得,这是不是也可以算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呢?又想起知蕾说,那纸条是人家亲笔写的,急忙打开来看,发现上面只有十几个字“曲露锋芒,佩含温情,完璧归赵,盼与君识。”
呦,这是打算借着还木雕的契机与自己相识,深入了解一下,自己这个既能演奏出金戈铁马的曲调,又佩戴着很有童心意趣的小饰物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这人倒真是直白呢。
杜笑笑一边欣赏那字条上看似温润实则锋锐的笔迹,觉得这人好奇自己,但本人其实也是个很矛盾的人这一点很有意思,一边又觉得,自己这样感兴趣的心理其实有点儿危险,毕竟她没打算进入他们的圈子。不过不管怎么想,那都是之后的事情,眼巴前,杜笑笑还是得决定如何回复这些邀请。
杜笑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心里对这位原书男主的做法觉得有些无奈,什么叫帮忙参详给德妃娘娘的寿礼?这不明摆着是让她干未来瑞王妃的活儿么?先不管瑞王殿下是不是真的听了这一首曲子就属意她做王妃了,但最起码,对方希望她领会到的意思应该就是这样---我已经把王妃的职权范围交到你手上了,你只要再努力些,这位置很可能就是你的。
唔,这可真是个不好回复的邀约,直接拒绝不太好,因为这不仅撅了男主,还拂了他娘的面子,可是答应也不行,现在白寄莲这个原书女主就已经对她不爽了,若是她真的答应,那就是彻底站到对方的对立面了,她可不想再走回女配的悲惨道路去。
若是要婉拒,那就要借口,本来佘四月是个不错的挡枪人选,可是她是二皇子阵营的,虽然现在还不算明确,但到底不好介入到四皇子这边的事情里。那就要找其他人,找谁呢?
杜笑笑点点头,两人这就算是定下了约定。
四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杜笑笑跟着彭夫人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达安城的时候,刚好是中午的时候,这还得多谢知县大人修的路,不然按照原来那条难走的程度,只怕他们得擦黑才能进城。
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客栈住下,杜笑笑和彭夫人一起用了午饭,就各自回房歇晌了,约好了等下午醒来,在一起去明天会展示官奴的场所逛逛,先了解下情况。
不过说是要午睡,其实杜笑笑本身是没什么睡意的,她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刚刚提出来,也只不过是看彭夫人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给她准备个休息的借口罢了。
所以此刻她只好趴在窗口看来往的人,好在安城繁华,大街上人来车往的十分热闹,倒是很有些看头儿。杜笑笑一边观察那些人们的言行举止,一边思考自己的问题。其实这次来安城,除了和彭夫人说好的来买丫鬟,杜笑笑还是有些其他打算的,她打算观察一下这边有什么可以做的生意。
就像之前说过的,杜笑笑虽然现在还有些积蓄在身上,但坐吃山空明显不是长久之计。她和霍林商量过几次,但是发现限制条件太多,不太好施展,首先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太需要人脉关系的生意肯定不成,再者他们都没什么一技之长又要兼顾家里,技术性太强要耗费很长时间学习的也不成,最后两人虽然都还有些积蓄,但现在也算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所以要留些日用,成本太高的也不成,所以,可选择的范围太小了。
再加上杜笑笑是个外来者,对当时当朝一些忌讳风俗都不很懂,又没有靠山,若是贸然开始,只怕不仅赚不到钱,万一惹上什么麻烦反倒不美,所以杜笑笑一直想找些稳妥的事情来做,但是却一直没什么头绪,就想着来安城逛逛,也许有什么启发也说不定。
但这些都是杜笑笑自己美好的想望,事实上直到她对着街面思考了一个时辰,直到彭夫人身边的丫鬟春桃来敲门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具体的想法,所以只好闷闷的应下了对方请自己出门的要求,整理衣裳出了门。
下了楼看见彭夫人坐在大厅里喝茶,她几步上前打了招呼,两个人就起身一起往外走,后面跟着彭夫人的两个丫鬟,还有一个赶车的小厮。
安城还算大,但他们住的地方离明天卖官奴的广场不远,杜笑笑和彭夫人走了没一会儿,就到达了预定地点。是一块儿挺大的地方,按照现代的计量单位来说,能有个二百多平?四周立着几个木头的柱子,最中央的位置搭着一个台子,台子不大,也就几平米大,上面摆放着一套桌椅,桌子上面有纸笔。台子左边有一个长大约三米宽大约一米半的布告板,现在上面上空白的,不过旁边有几个衙役状的人在忙碌着要往上贴什么。
这俩人虽然目前还没有被确定是正妃,但彼此家里和这两家王府其实都有了默契,基本是定下来会进府的人选了,加上她们之前表现的好,忠亲王和和亲王家这两位要选媳妇的公子其实自己心里也都有数,在皇后娘娘的宴会结束后,两人都得到过两位贵人送来的小礼物。
这样心照不宣的行为之后,两人是有底气的,而被有底气的她们认定了的林梓苓,也因为这样的交往而身价水涨船高。
在宴会结束之后的几天里,杜笑笑发现林梓苓的房间热闹了许多,很多之前在皇后娘娘宴会上表现活跃明显应该已经有了归属的秀女们开始上门与她喝茶聊天,谈诗论画。
林梓苓为了表示友好也遣下人来邀请过两回,杜笑笑都以身体不适推掉了。但是她人没去,目光倒是一直没离开过那边,知蕾被她安排留心那边每天谁来了谁走了,又待了多长时间,然后每天晚上跟她汇报,然后她利用每天睡觉之前的时间,整理资料,排布每个王子身边所有人的位置和配置。
然后这天傍晚,杜笑笑刚听完知蕾的汇报,在之前已经画好的关系脉络表上又添上了两个刚刚确定下来的人名的时候,佘四月来敲门了。
佘四月带着她那个被她母亲特意安排的侍女,一脸苦大仇深的走了进来,一进门还没坐下就开口跟杜笑笑吐槽林梓苓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只见她一脸愤愤,两只手因为愤怒不停的小幅度的挥舞,气呼呼道:“秀娘,你快让我躲躲,那边那个林家的简直是不让人清净,太气人了,不就是几个不开眼的小人物上赶着来捧她么?有什么好嚣张的?
总让她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侍女上门来冷嘲热讽的什么意思?一下子说是刘姑娘给送来的好茶邀我一起喝,一下子说李姑娘送来的头饰不适合她要转赠给我,一会儿又说什么马姑娘新得了一首什么好诗请我雅鉴,生怕我不知道她那儿都来了什么人,感觉自己这个王妃之位是稳稳坐上了似的。
尤其是今儿晚上居然得了贵妃娘娘送来的一份儿糕点,这一下简直不知道怎么张扬好了,说是让她那个侍女上我这边来送两块儿给我尝尝,可是实际上那丫头从进门开始就喋喋不休的讲诉贵妃娘娘如何如何看重她家小姐,如何如何对她嘘寒问暖,啧”佘四月嘲讽的撇了撇嘴,接着道:“真是小家子气到了极点。”
佘四月本来是来求安慰的,却忽然被怼了一句,一时有些不忿,正打算反驳,结果一抬头看到杜笑笑淡定的双眼,又觉得自己这样剑拔弩张的好像是有些夸张,讪讪道:“我,我才没跟她计较,不过是实在看不过眼过来跟你唠叨两句而已。我若真的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