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祁一惊,便想跟着往下冲,却被苍灵一把拦住:“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叶森好奇地打量着苍灵,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味有些莫名熟悉。再看到山涧外那由山壁组成的阵法,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苍灵的目光扫过叶森,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先安抚住谢无祁:“这事我们插不了手,既然是伏羲骨选择了她,我们静静等着便是。”
谢无祁听苍灵这样说,又感觉到魂契中叶霁雨的神魂还算稳定,勉强耐下性子问道:“此处的伏羲骨,是你在守护?”
苍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这伏羲骨并不属于我,只是从我诞生开始,便知道此处。我只知我在等一个人,却没想到,会是她。”
说到这里,他极快地笑了一下:“如此,我不得不相信宿命一说。说不得在我之前几代,也曾与她有过因果。”
谢无祁突然想起苍灵的原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犹豫一瞬,还是将他们在远古战场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苍灵听完,表情完全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叶霁雨的前世竟是嫘祖!
没等他理清思路,山涧之下突然震动起来,整个水面被莹白的光染成一片,无法直视。
融合完最后一块伏羲骨的叶霁雨,自水面缓缓浮起,闭着双眼,表情安然。
而她身体上方,伏羲琴飘在空中,无数道极细的丝状光线从叶霁雨的身上飘出,连在伏羲琴的琴声。
慢慢地,如被时光凝滞的伏羲琴表面,那些陈旧的外壳一一剥落,重新绽放出属于神器的光华来。
待最后一块沉疴掉落,伏羲琴流光大作,虽琴弦俱断,但声音如同自人心底直接响起,只让人不自觉地放下一切戒备,表情也如叶霁雨般变得安详。
直到伏羲琴重新回到叶霁雨丹田中,苍灵三人才从那股发自内心的平和中醒了过来。
变回原型的叶森看着自己身上那只巨大的玄凤惊叫道:“原来是你!”
而叶霁雨却无法睁开双眼,只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你来了。”
她在心底问:“你是谁?嫘祖,还是伏羲琴?”
那个声音道:“都是,也都不是。不过都是些不甘宿命,妄图螳臂当车的残念罢了。”
“螳臂当车?”叶霁雨默念着这个词,想到当初的惨烈,她轻笑:“纵使螳臂当车,又怎知不会因哪怕一瞬的阻拦而给后人留下一丝生机?你们当初所做,和我如今所想,并无区别。”
那个声音笑了:“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你从未变过。时间不多了,修复好伏羲琴,我希望这次的结局能有不同。”
叶霁雨猛地睁开双眼,便看到三双关心的眼眸。
她从谢无祁的怀中坐起,冲着三人笑道:“莫慌,我还是我。”
谢无祁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脊柱。和之前相比,他能感觉到叶霁雨身上的气息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的眼神也变得更为辽阔。
他摸了摸叶霁雨的额发:“无事就好。”
而叶森则不知何时跳上了苍灵的背:“你这家伙,当初还只是那么小一只黑鸟,多年不见,竟长得这么大了!”
苍灵黑着脸将叶森抖下来:“什么鸟,说了多少回,老子是凤!!你当初闷不吭声就跑了害我好找,还以为你被人砍了。”
叶森摸了摸鼻子,心虚道:“那会儿你身上的黑焰又控制不住,老把我叶子给烧焦,那我不跑等着你把我烧成碳么?而且我本来想等你控制好点再回来,结果被吸进远古战场,出不来了,我也很无奈的好吗!”
见苍灵听到他的话,试图把他甩下来的动作也变小了,叶森小声嘀咕道:“再说了,你之前在我头顶站了那么多年,背我一会儿怎么了?”
叶霁雨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好笑:“沧澜大陆看来确实挺小的。”
可不是,秘境里遇到的树精竟然也与妖皇是旧识,这缘分也的确很奇妙。
听说叶霁雨准备去找五行之物,苍灵想也不想地直接道:“我也一起。”
见三人看着自己,苍灵双手抱臂道:“反正我也没事做。而且我怀疑,远古时期我一族也与嫘祖有些关系,如此,我跟着她的转世,有什么问题?倒是你一个树精,不在山里待着,乱跑什么?”
叶森不服道:“我和姐姐的因果可比你深得多!我自然是跟着要保护姐姐的!”
苍灵嗤笑一声:“好不要脸,一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树精,也好意思管人小姑娘叫姐姐。”
叶森气得直接把手臂变成了树枝敲苍灵的头:“你这脑袋要是不用可以直接丢掉。我们一族的年纪和人族比起来,现在就是幼年期,叫一声姐姐十分合理!”
看着和叶森待在一起似乎也变得有些幼稚的苍灵,叶霁雨看着只想笑。
等这几乎可以算得上发小的一凤一树终于消停了,叶霁雨才道:“伏羲琴叫我去找齐五行之物修补琴弦,可是这五行之物去哪里找,我毫无头绪。你们知道什么线索吗?”
谢无祁道:“伏羲琴所需五行之物恐怕说的都是五行本源之物。”
“五行本源怕是不太好找,这天大地大的,直接找,和无头苍蝇没什么区别。”叶霁雨皱眉道。
苍灵刚想说些什么,一个绣囊却突然从他的衣领里飘了出来,正是他丢失过又找了回来的那只。
叶森看着这绣囊嘲笑道:“不是吧,你竟然还留着这个……”
可是他的话随着绣囊慢慢展开,消声了。
叶霁雨惊讶地看着这个空空如也的绣囊竟慢慢变成了一幅画卷,她看着苍灵道:“我甚至有些怀疑这个绣囊是嫘祖给你留下的了。”
第一次看到绣囊真正秘密的苍灵也觉得有些惊讶,这绣囊跟着他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它竟能展开。
仔细一看,这蚕丝画卷上竟画着沧澜大陆的地图。
其上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并中原地区,用朱笔勾出了五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