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云月云星让人提水进来伺候自家姑娘洗漱沐浴。
乔知茵实在不习惯有人盯着自己沐浴,她让两个丫鬟守在屏风外面等着。
就在快要洗好的时候,屏风外传来两个丫鬟的问候声。
“姑爷,您回来了。”
“姑娘还在沐浴,请姑爷稍等片刻。”
接着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嗯。”
乔知茵连忙加快速度收拾好自己出去,云月云星来给她绞头发。
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矮榻上的陈璟,也没说什么。
绞干头发后,乔知茵才和两个丫鬟说,“你们俩先出去吧,不用守在门口,站远一点,我和姑爷有话要说。”
云月和云星还以为是自家姑娘害羞,偷偷对视笑了笑,就听吩咐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屋内只剩下乔知茵和陈璟两人。
乔知茵拿起床边上挂着的披风披在自己的中衣外面,这才缓缓回过身看向陈璟,“大少爷,和我聊聊吧。”
陈璟刚刚喝了许多酒,面色有些绯红,他点了点头,“好。”
乔知茵端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和陈璟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
她语气平静的开口:“自初次相见,和大少爷提出假成亲以来,已有三个月未见,大少爷既然答应了我的提议,与我假成亲了,我们也来商量好一些事情,免得在外面露了馅,对你对我都不好。”
“乔姑娘说的是,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陈璟凝视着不远处端庄温婉的女人。
“那好,”乔知茵微微颔首,“那我先说说我的想法。”
“第一,公子在我回门前的这几日内,给我些面子,住在正院,这样才能不让我的父母替我担忧。不过公子放心,我不留人守夜,在屋内我睡床,公子委屈几天先睡榻。回门之后公子想住在何处都随意,也可以抬几个姨娘伺候公子。公子对这点有意见吗?”
乔知茵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睡小榻的。
陈璟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抬什么姨娘,我不需要,其他的我没意见。”
“是,我差点忘了,公子也要为心上人守节……”乔知茵一副说错话不好意思的样子。
其实她没忘,但她必须要提,这样才能显得她不介意陈璟有没有其他女人。
“第二,在外人面前公子请与我夫妇相称,我唤公子一声夫君,公子唤我一声夫人,方能不惹人怀疑。”乔知茵接着说。
“好。”陈璟面色淡然的点头。
“第三,也就是今晚,洞房之夜……”乔知茵说着停顿了下,脸色慢慢变红,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明日婆母肯定要检查元帕……我们自然不会行那事儿,所以劳烦公子割破手臂放点血伪造元帕……让我明日能过关……我怕疼……”
陈璟听到这话俊朗的脸上表情也有些尴尬,他清咳一声,“我知道了。”
说着他取来元帕,用小刀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小口子,任血流下溅在洁白的帕子上。
乔知茵见此也放下心了,“还有最后一件事……听说……男女敦伦之后都是要叫水的,你此刻也还没沐浴,不如干脆等上一会儿再叫水,让人以为……”
“我明白了,你想的很周到。”陈璟也偏过头不敢看乔知茵。
“那我就放心了。”乔知茵点头,“那我先睡了,劳烦公子且再等等吧。”
她要先睡了,让陈璟一个人慢慢等吧。
“好。”陈璟依旧点头答应。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原本还在发愁今晚洞房之夜怎么解决,没想到乔知茵安排的如此细致周到。
陈璟既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乔知茵说完之后就自顾自上床睡觉了,她爬上床,放下了床幔遮挡,细细碎碎的一阵动静过后,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徒留陈璟一个人站在床前,明亮的龙凤喜烛静静燃烧着,他看着放在桌上没被动过的两杯交杯酒,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走过去,把两杯酒都端起来喝掉了。
他知道,乔知茵的做法是对的,他也应该配合才是。
喝完酒他再次回到小榻上坐了一会儿,才脱下外裳,只着中衣开门出去叫丫鬟婆子进来送水。
婆子们提着热水进来,云月云星想去床边伺候乔知茵起来沐浴,陈璟连忙叫住她们。
“不用了,你们送完水就先出去吧,我自会伺候夫人沐浴……”
“是。”云月云星闻言停住脚步,没再靠近床榻。
“还有,”陈璟补充,“我和夫人晚上不需要人守夜,你们都去休息吧。”
“是。”云月云星对视一眼,连忙退了出去。
到了外面云星悄悄和云月咬耳朵:“云月姐姐,姑爷也太体贴了,居然要亲自伺候我们姑娘沐浴。”
云月也羞红了脸,轻轻拧了月星一把:“不许胡说。”
……
待人都出去了,陈璟才松了口气,他沐浴后从柜子里找出一床被子,睡在了小榻上。
不过他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后来连翻身也不敢了,怕吵醒了乔知茵。
不知过了多久,陈璟都快睡着了,隐隐约约听到床上传来细细的啜泣声。
是乔知茵在哭吗?
她在哭什么?
哭没有嫁给想嫁的人?
陈璟的心里有些闷闷的,他等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床上的人好像受到了惊吓,哭声戛然而止:“你……你还没睡着啊?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你吵醒我,是我本就还没睡着。”陈璟下意识安抚道,“你……没事吧?”
窗幔里边传来柔弱的声音:“我没事,只是有点认床罢了,这就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嗯……”认床吗?
陈璟不太相信,但是他也没有拆穿。
床那边已经没了声音,看来是真的睡着了,陈璟也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毕竟明早还要早起。
乔知茵确实是睡着了,她忍着困意,终于演完了今晚最后一出戏,几乎是完成任务的下一秒,她就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