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盯着那密密麻麻的黑色图纹,眼神叹为观止!
在人的皮肤上作画到底没有在纸上作画来的容易,皮肤的纹理和光滑程度多少会影响画出来的效果。
更别说空间有限,极大的限制了发挥。
这绘图者技艺十分高超,每一处细节都画的十分精细,栩栩如生,一目了然!
就连明姝这种不擅长看地图的,也勉强能懂七七八八。
雾气氤氲下,阿瑶的神情看不大清晰,她垂下眼睫,过了一会儿才道:“这是我母亲为我画的。”
明姝哽了一下,当即察觉到自己好像不经意触及了人家的伤心事,张着嘴哑然片刻,有些讪讪地开口:“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无碍,都已经过去了。”阿瑶闭了下眼,眨掉睫毛上沾染的水雾,微哑的声音透着些许释然。
明姝突然觉得她还挺惨,父母双亡,身世坎坷,身负重大秘密,还被人追杀被迫躲躲藏藏,怎么看都是一大女主剧本。
提到女主,这倒霉玩意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明姝让太守去查过,翻遍晋城也没有一个叫“顾青瑶”的人。
她琢磨着莫不是自己穿书的蝴蝶效应,把女主都给扇没了?
面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她不再纠结。
“这玩意儿这么复杂……你让我怎么复刻下来呢?”明姝盯着阿瑶背后的图案,纠结地皱起眉头。
阿瑶也沉默:“……你不会画画么?”
明姝清清嗓子,眼神心虚:“那个……人各有长。”
对方很自然地接下一句:“那你擅长什么?”
她以为,好歹是世家贵族里培养出来的小姐,多少应该身怀点绝技吧?
“琴棋书……”明姝话音一顿,在对方略感欣慰的目光中幽幽道,“你以为我就会了吗?”
阿瑶:“……”
明姝想了想,神色略带忧郁:“……我睫毛还挺长。”
阿瑶:“…………”
很好,的确身怀绝技。
这人是多少有点幽默在身上的。
最终两人面面相觑无言片刻,明姝找了温知意来。
和她不一样,温知意可是标准的世家贵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你问她为什么不找王鸢?
那丫头和她半斤八两,找她来两个废物携手眼泪汪汪吗?
明姝事先也没说明情况,温知意一头雾水地进了屋,只看了眼阿瑶的背,便了然。
她扭头问明姝:“有纸笔吗?”
其余的连问都没问。
找对人了!
明姝连忙将纸笔给捧来。
温知意接过,坐在凳子上,一笔一画认真地画了起来。
明姝在旁边站着,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世界的参差。
不过她看的还挺开,一边夸赞温知意画的好,一边找了盘葡萄吃了起来,偶尔还给旁边两人喂一个。
阿瑶一开始以为自己会不自在,但是明姝没给她不自在的机会。
温知意更是个体贴到细致入微的人,偶尔还会关切地询问她这个坐姿久了会不会不舒服。
桶里的热水凉了又换,明姝提着桶开玩笑道:“你可是我第一个伺候沐浴的人!”
温知意面色矜持,眼神却透露出一丝八卦:“陛下也没有吗?”
明姝表情僵了一下。
阿瑶也八卦地看过来,眼神犹豫:“这……难道不是宠妃的基本操作吗?”
明姝:“…………”
所以说,民间究竟都是怎么传的她?
祸国妖妃转世吗?
明看似老司机实则纯情姝耳根红的滴血。
——
藏宝图难画,温知意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将近太阳落下的时候才堪堪收笔,她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笑容赧然:“画的可能不太好。”
明姝盯着和阿瑶背上几乎一分不差的图纸,眼神悲愤斜了她一眼:“给正常人留点活路吧!这都叫不好,那我画的岂不是不堪入目?”
温知意被她哄的眉眼弯弯。
阿瑶穿上衣服,整理衣襟的同时看了眼明姝,语气认真:“你们还是尽快吧,白莲教的人应该近些日子就要行动了。”
他们之所以撤出晋城,不仅是因为季暻的到来,还因为晋城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换句话说,他们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了。
明姝闻言郑重地点点头:“放心吧,我回头会和我哥商量的。”
*
越扶光做起正事来是真的拼。
她一头扎进自己的院子,这些日子忙的都吃饭都顾不上,明姝没有能帮的上的,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于是亲自给她送去。
她到来的时候,一连好几日沉着脸神色凝重的越扶光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如同拨开云雾见日光般。
明姝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神色一喜,语气藏着压抑的激动,不敢置信般:“可是解药有眉目了?”
越扶光勾唇,晃了晃手里的药瓶,眉眼舒展开来,透着张扬自信:“试用药已经研制出来了,具体如何就要看试用成果了。”
“太好了!”明姝颤着手将食盒放下,眼里流露出亮光,脸上的激动和兴奋溢于言表。
司褚昏迷的时日太长,而且一日比一日虚弱,她心里不急是不可能的!
越扶光瞧见她水光潋滟的眸,心底泛起一阵波澜,有些不忿地想:
司褚这家伙,脾气不怎么样,找的媳妇儿却还不错,她还以为他那样的臭脾气,注定要孤独终老了呢,老天真是不公平!
——
试用解药研制成功,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不振奋!
越扶光本来对自己的医术十分又把握的,临到在病人身上试用的时候,瞧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神,心里也难免一阵紧张。
她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万一失败了……岂不是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这样的压力下,越扶光心里添了几分沉重,她面上没显露出来。
季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淡淡道:“越神医也有没把握的时候?”
越扶光听到这自带嘲讽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像听到什么笑话,反唇相讥:“你是不是忘了你这条命是谁捡回来的了?”
季暻挑了下眉,虽是在笑,眼里却透着危险意味:“我还真没忘,是谁在那半个月里往我身上试各种药。”
越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