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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宣室。

秦烟自觉被顾严辞带到了云端,身体浮浮沉沉不受控制,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忽然心生一念,秦烟唇齿微微张口,她唤了一声,“严辞。”

抱着她的男人怔了怔,低声喘气,咬着秦烟的嘴唇,末了应了一句,“阿烟。”

秦烟伏在顾严辞的肩上,有气无力地侧了侧身,这一侧身,视线便撞进了顾严辞情意深深的眼眸中。昏暗中,顾严辞的睫毛低垂着,眼中的墨黑色漾开一道,晕成水光,揉了欲,氤氲成一团迷雾。

“阿烟,如果不是记着宋怀瑾交代的事情,我怕是没法克制自己,你接下来的几日都怕是不能从床榻上起身了。”顾严辞轻轻地伸手理着秦烟的头发,垂眸出声。

秦烟脊背一僵,她只觉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底生出。

再不行了,要是再待在床榻上,她怕是真的又得几天不能出门。

思及此,秦烟脸红得赶忙松开顾严辞,动作迅速地从床榻上跳了下去。

因为顾严辞将屋内的帘幔全都拉扯上了,以至于屋子里昏暗一片,而夜明珠又不知道滚哪里去了,秦烟竟是完全不知道眼下是何时辰。

屋内明明没有焚香,可秦烟总觉得能够闻到一些味道,一种令人迷醉的味道。

秦烟摸着黑,走至窗边,将帘幔扯开。

屋外的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屋内才光亮起来。

当瞧清楚地上零零散散的倒在地上的书籍和案宗,甚至还有笔杆,秦烟脸更红了。

天,她和顾严辞到底都干了什么。

竟然连这书案都不曾放过是吗?

秦烟抬眸看向坐在床榻上的顾严辞。

果然不出所料,强迫症患者顾严辞,瞧见地上的战况,分明就是苦恼的模样,那紧皱的眉头怕是已经暴露了他没法再忍受的心情。

秦烟咬了咬牙,她俯下身想要将倒下的笔筒捡起来,可谁知道,这一弯腰,竟是疼得不行,仿若硬生生被折断了一样。

都怪顾严辞!说好的要各自睡自己的房间,说话不算话,更臭不要脸的是,顾严辞竟然趁着她生病初愈就将她给......

咚。

秦烟脾气上来了,将笔筒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去哪?”顾严辞见状,立马追问道。

他本想站起身朝秦烟走来,可地上根本没有空余的地方可以下脚了,顾严辞瞧见这么乱糟糟的地面,已然是头皮都在发麻。

“不管你!我要出去透透气!”秦烟咬了咬牙,一副自己很生气的样子开口。

顾严辞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可之前分明是秦烟自己那么热情,他不过是遂了秦烟的心思而已,怎么反过来却要生气呢?难道是还觉得不行?只是秦烟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他再怎么想要放肆,也得考虑到秦烟的身体状况才行。

见秦烟欲要打开门走出去,顾严辞闭着眼睛,竟是瞬间挪动到了秦烟的身后。

顾严辞从背后环抱住了秦烟的腰,他俯身凑近秦烟的耳朵,低哑出声,“阿烟,两炷香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你还说你心悦我,还说这辈子都要同我在一起,说生生世世永不分开。怎么言犹在耳,你竟然不承认了吗?”

!!!

秦烟耳根红得很了,就像是快要着火了一般。

她什么时候说了这样的话了?这么矫情的话,当真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吗?她怎么怀疑是顾严辞故意胡编乱造的。

顾严辞见秦烟迟迟不开口,他故意低声笑,“怎么,难道阿烟真的不记得了吗?既然不记得,那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

说罢,秦烟便觉得顾严辞在挠她,秦烟浑身发痒,她哭笑不得,只好求饶,“我记得,我都记得。”

她想起来了,秦烟脑海中浮现出几个时辰前的一幕幕,那时候她刚醒来没多久,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筋搭错了,竟然主动地抱住了顾严辞,还一个劲地对着顾严辞说情话。

后来发生了什么?哦,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所以才落得现在腰酸腿痛,时不时还抽筋的结果。

心好累,早知道就不那么作了。秦烟暗自腹诽,可惜没有后悔药!要是宋怀瑾知道是她主动破了约定,怕是真的要嫌弃死她了。

“过来。”顾严辞忽然松开了秦烟,但却反握住了秦烟的手,将秦烟带至一旁的书案,“你且先等等,我将东西全都收拾好。”

秦烟正想问顾严辞不是强迫症严重吗?怎么还能收拾这么乱糟糟的房间?

下一瞬,便瞧见顾严辞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将眼睛蒙住,蹲下身,动作格外迅速地将地上摔倒的东西全都一一规整。

秦烟愣了愣。

所以顾严辞闭着眼睛都能这么厉害是吗?

眼睁睁瞧着一个闭着眼的人,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秦烟当真是打心底里佩服,当顾严辞将帕子从眼睛上取下来时,便瞧见秦烟竖起了大拇指。

“王爷,你真厉害。”秦烟感慨道。

古代人武功都可以如此高超的吗?想想,原主被人叫成废柴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原主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而且身体还弱。

顾严辞莞尔,他朝秦烟招了招手,示意秦烟在书案前坐下。

怎么感觉顾严辞这招手的动作,像是在哪里见过,有点眼熟?

难道这不是她平常和来财打招呼的方式吗?

思及此,秦烟嘴角扯了扯,很是不满地顺势在书案前坐下,与顾严辞并肩坐在一处。

顾严辞伸手将笔持在手中,递给秦烟,“哝,口说无凭,为了以防你又试图蒙混,说自己不记得,你得把对我说的那些话,全都写下来。”

这,这又是什么操作?

秦烟语塞,她盯着顾严辞,完全一副被顾严辞清奇的脑回路给怔住了的样子,“写,写下来吗?”

咳,顾严辞难不成是当三都府的管事人当久了,所以什么事情都要人留下证据才觉得安心一点?

秦烟想到那些旖旎画面,便不禁有些羞赧,她皱了皱眉,故意逗顾严辞,“那要不要给你画个押什么的?”

话音才落,秦烟便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