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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一盆温水的秦烟,动作迅速地回了房间。

她将水盆搁置在地上,拧干了帕子,帮顾严辞擦脸。

浑身发烫的顾严辞,碰上了温凉的水,倒是觉得舒服了一些。

秦烟面不改色地将顾严辞的额头和脖子都擦了个遍,随即伸手摸了摸顾严辞的头,见还是滚烫的,她的视线在顾严辞的身上游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第一次在浴池见到顾严辞的场景,秦烟耳根微微发烫,一时竟是紧张起来。

“王爷,我给你擦擦背,咳,我不是要欺负你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我可是正人君子。”秦烟小声嘀咕着,手却老实地掀开了盖在顾严辞身上的被子。

秦烟将顾严辞身上的亵衣撩开,正要将拧干了的帕子伸进去擦顾严辞的胸背时,躺在床上,有些虚弱的顾严辞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因为发热,顾严辞的眼睛有些猩红,他哑着声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降温啊!现在又没有药,只能这样做了。你别挡着了,我只是给你擦身体而已,放心,我什么都不看。”秦烟一把将顾严辞的手给挪开,动作迅速地帮顾严辞擦身子。

全程,秦烟心无旁骛,倒是紧闭着眼睛的顾严辞,不禁脸红心跳。

忙完已是半个时辰后,秦烟累得额角都冒出汗来,她重新换了盆水,将干净的帕子敷在了顾严辞的额头上。

秦烟坐在床边,右手撑着下巴,盯着顾严辞发呆。

见顾严辞面上的红已经退下了,秦烟悬着的心才放下。

翌日,秦烟起了个大早。

她俯身,用自己的额头碰触了一下顾严辞的额头,见顾严辞已经不发热了,她才出门。

走到前院,正巧碰到了李萧,秦烟启唇道,“李萧,王爷他昨晚发热了,现在还在睡,我刚交代了李婶给王爷煮点粥,等会儿你将粥端去给王爷喝吧,我有事,先出门了。”

李萧闻言,欲要出声问秦烟去哪,可秦烟人已经走出去了。

秦烟离开三都府,径自朝东郊方向走去。

京兆府捕快危卫便是住在东郊。

东郊有些偏,与城中的热闹完全不同。

但人家还是挺多户的,这般早,家家户户已经大门敞开,出来忙碌了。

秦烟是沿着河边走的,她瞧见有许多妇女在河边洗衣服,一堆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这位姑娘。”秦烟站在岸上,对着正蹲在石墩上洗衣服的一位穿着翠烟色衣裙的年轻姑娘出声道。

这一声喊,惹来的是众人的回头。

许是东郊的姑娘们,很少关注三都府办案的事情,所以并没有人立马将秦烟认出,更何况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秦烟还特意在出门时候,扮成了少年,在眉眼间点了两颗痣做伪装。

“这位小哥,你找谁啊?搭讪我们翠翠妹妹吗?哎呀,你可真是眼光好,一眼就相中了翠翠,我们翠翠可是东郊最好看的姑娘了,而且还没有嫁人。”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很是热情地开口。

很显然,被唤作翠翠的姑娘,已经脸红了。

“咳,是这样的,我是来寻危卫的。不知道你们可知他家住哪里?我和危卫从前共过事。”秦烟随口扯了个谎,打消大家对她的疑虑。

胖大姐一听,立马接话道,“翠翠,这位小哥是寻你哥的,你哥朋友来了,快些带她去见你哥,你哥在家的今天。”

一听,秦烟暗自欣喜,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竟然一问就遇上了危卫的妹妹。

翠翠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活,她走上台阶来,小声道,“那这位公子,你同我来吧。”

秦烟浅笑应道,“好,多谢翠翠姑娘了。”

翠翠在前端带路,秦烟跟在其身后,不过是经过了两个小巷子,便到了危家。

秦烟抬眸看了眼。

危家并不富裕,只是个寻常人家,一栋白墙黑瓦的房子,门前是竹篱笆围起来的院子。

“你这个死鬼,你待在家里干什么?你还不去找事情做?你准备让我们大家都吃土过日子吗?还有,你还不快点将你翠翠嫁出去?我们家哪里有闲钱多养一个人?”

院内,忽然传出厉声呵斥声。

女人的声音格外大,而且还很尖细,让人听了,只觉耳朵疼得很。

秦烟瞥了眼翠翠,小声道,“多谢翠翠姑娘。”

翠翠低垂着眼眸,“公子你进去便是,翠翠还要洗衣服,就先走了。”

不等秦烟出声,翠翠已经小步离开了。

秦烟无声叹息一声,打开篱笆门,提步走进,她站在院中,启唇喊道,“危卫在吗?”

话音落,两道身影从屋中走出。

其中一个身形瘦削,满脸胡渣的男人,便是危卫,而他身侧之人则是她的夫人蓝风。

“你是何人?”危卫冷漠出声问道。

秦烟面色如常道,“危捕快,五年未见,你怎么就不记得我了?五年前,我们可是一起共过事的,如今我来寻你,是想着带你一起去发展事业。”

话音落,蓝风便立马一脸笑意地出声,“哎呀,原来是阿卫的朋友,那你们聊,我去给你倒茶。”

“不用了,危夫人,我与危卫单独聊聊。”秦烟呵笑一声,直直地盯着危卫。

危卫满心疑惑,但还是朝秦烟的方向走来。

“这位公子,我与你并不相识,你到底寻我所谓何事?”危卫低声道。

却见秦烟很淡定地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块玉牌,正是顾严辞之前给她的那一块,她将玉牌伸向危卫的跟前,缓缓出声,“请问现在你认识了吗?”

危卫曾经在京兆府待过,也算见过世面之人,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三都府的标致,他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很淡定地出声,“不知道官爷寻我何事?危某并未犯什么错,应当不值得三都府的人寻上门。”

“危卫,你紧张什么?”秦烟忽然笑了一声。

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发颤,但危卫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紧张。

“大人说笑了。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草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危卫启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