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那片黄绿色的烟雾是什么东西?”
一幢墙壁半塌、残垣遍地的建筑内,上等兵埃内斯从破碎的窗户后方露出半个脑袋,满是不解之情的对旁边的中尉军官问道。在他旁边,十几名红裤子也是满脸询问的神色,在埃内斯问出心中疑惑之后,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长官。
法军中尉加斯东眉头紧皱,一双灰蓝色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东面的城区。浓重的黄绿色烟雾滚滚翻涌,冲天飘舞起十几米高,在晨风的吹拂下,距离自己所在的方位已然越来越近。他有些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皮,却是怎么也猜不透德国人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从今天凌晨开始,对面的德军阵地就出现了异常。他们的枪声密度比起之前有了明显的减弱,以至于他所在部队的正面压力陡轻,每个小伙子都因此获得了一段宝贵的额外打盹时间。而在太阳升起之后,那些代表着恶魔的空中堡垒飞艇也没有按时光顾巴黎;德军部署在城外的重炮压制同样是稀疏无力,这让之前整天都挨惯了对方重炮炸弹蹂躏的加斯东中尉感到万分诧异。直觉告诉他,德国人在这些反常举动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然而对方究竟在谋划着什么,加斯东又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对当前这片见所未见的黄绿色气体完全不知所以!
看着那片烟雾的浓稠与严密,加斯东脑中灵光一闪,沉声道:“这很有可能是德国人放出的烟雾弹。他们想用这些东西来阻碍我们的瞄准视线,而后自己跟在烟雾后方接近我们,就此穿越战场上的中央危险区。大家务必要打起绝对的精神,严密防备德国人可能的突袭,并随时做好近战的准备!”旁边的法军士兵顿时眼前一亮,点头应和;他们娴熟的跑到各自的战位中,而后掰开犄角旮旯中的砖块。将森冷的步枪从中伸出。对于防守性的巷战,法军士兵心中信心十足,他们已经挖掘出了无数理想的黑枪阵位;这些地方既拥有良好的视野和射界,又可以通过砖块封堵的方式来作为完美的防守和隐蔽。
怀表滴答。微风吹拂。手持步枪的法军士兵隐藏在林立建筑的各个角落里,通过射击口和墙壁上的一些其他的孔洞,来紧张注视着前方的异动。渐渐地,加斯东中尉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如果德军士兵是隐藏在这些烟雾后方的话,那么无论如何也该有脚步声和试探性压制的枪声传出才是,然而当前整片战场却静的可怕,只有那片黄绿色的烟雾壁墙在不断的向自己飘动翻涌。
“排长,你闻到什么味道了么,我怎么觉得这片空气中突然带有了如此刺激性的气味?”上等兵埃内斯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口。对加斯东说道。
加斯东鼻翼翕动,果然感觉到一股辛辣酸涩的气息骤然直冲神经,那强烈的刺激性气味,使得他脑中也出现了短暂的眩晕。加斯东将衣袖捂在自己的面前,骂骂咧咧的开口道:“这帮该被绞死的普鲁士野兽。他们用的烟雾弹都是这么难闻的么?终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混蛋都给塞到胡椒桶里去,让他们……”
话音未落,一阵比先前更强烈十倍的酸刺气味骤然狂涌而来;加斯东再也忍不住胸腔中的撕裂胀痛,开始无法控制的剧烈咳嗽,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像破锣一般干涩。与此同时,他旁边的埃内斯也开始重重咳嗽起来。而那一口口咳出的浓痰中,赫然已经出现了大量殷红色的鲜血泡沫!
“这些都是有毒的气体!大家快撤!”感受着头部和肺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加斯东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并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被熏得天昏地暗的法军士兵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挣扎着破门而出,手中的枪支早已不知道被他们扔在了哪里。前所未有的强烈胸痛和头疼。如同梦魇一般笼罩在法军士兵的身上,那一拨拨席卷冲击而来的刺激性气息,不断瓦解着他们的大脑神经。伴随着一阵阵“扑通”的声响,几名法军士兵再也坚持不住,在朝后方奔逃的过程中踉跄倒地。转瞬间便被漫舞而来的黄绿烟雾笼罩吞噬。而其余的法军官兵根本没有救援袍泽的力气和时间,*上所传来的巨大痛苦和四肢乏力的情况,都使得他们只能压榨出自己的最后一分气力,竭力逃出这些毒气的笼罩范围!
氯气蒙蒙,如同夺命的地狱勾魂手;其随风所到之处,法军官兵无不在一片剧烈咳嗽和强烈头痛中向后方仓惶逃窜。稍微有些反应慢的,顿时便陷在了最深处的黄绿雾气里,再不得冲逃而出在实施毒气战之前,哈伯便已经算好了浓度剂量,使得这些重于空气的气体,在从压缩气罐中被放出后的绵延高度恰好能盖过巴黎的楼房。如此一来,即便是处在楼房顶部黑枪的法军狙击手,也无法在这一片轰然扑来的氯气墙壁面前幸免。实际上,相比于那些在楼层中下方防守的法军士兵,这些狙击手受到的创伤还要更为严重,因为他们必须要冒着毒气的侵袭跑下楼房逃生,而这无疑大大增加了其暴露在毒气当中的时间。
而那些隐藏在下水道内四处奔窜的法军士兵,则更是因此而遭到了灭顶之灾。由于氯气重于空气的特性,使得其在遇到下水道口之后便直接沉落下降,猝不及防的法军士兵顿时闻烟而倒。而虽然下水道内没有地表上所拥有的东风,氯气在沉落之后的扩散速度相当缓慢,但地面上的氯气却是在风力的推动下一刻不停的在往前走的!每当氯气烟幕扫过一个下水道口,大量氯气就会顺势沉降,将整个通道口附近都塞得满满当当。当下水道中的法军士兵准备换一个地方出去的时候,早就等候在出口的毒气,顿时就当头给予了他们以致命一击。
一个小时之后,德军所准备的180吨氯气便已经全部放尽。从清英所在的塔楼远眺看去,整个巴黎北城都陷入了一片由黄绿色所统治的烟雾中;风势不停,将这些足以致人于死地的魔鬼朝着法军所控制的城区连续漫卷而去。
实际上,氯气的毒性在专业毒气中只能排名垫底,由于其可溶于水的特性,法军士兵只需将衣袖用水壶浸湿而后捂在鼻口,就可在一定程度上抵挡氯气的侵袭,拼着中度甚至只有轻度中毒的损伤逃出升天。然而法军官兵对这种攻击方式见所未见,早就是进入了一片慌乱的状态,这使得氯气毒性不强的缺点在一定程度上被弥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超过一万名法军官兵被熏得头痛欲裂,胸腔肺部火烧火燎,在用尽吃奶的劲逃离了毒气的作用范围之后,便直接就往后方医院踉跄奔去,并用完全变得干涩嘶哑的喉咙声嘶力竭的直呼魔鬼。而莫约1000人则被氯气所吞噬,成为了人类历史上化学战的第一批殉葬品。
若是放在从前,这种使用生化武器的非人道手段定然会使得清英心中如垒巨石、沉郁滞堵;然而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已有整整20年,思维价值都较之前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在当前这个社会达尔文主义盛行、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的时代,只有“闪闪发亮的甲胄”和“包裹钢甲的铁拳”,才是与敌国对话的唯一途径所在。交战双方都在不遗余力的研制新式武器,欲置对方于死地;任何对敌人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只有先打倒对手,才有余力来谈其他的事物。历史上那帮打着人权和正义的旗号、对德国的毒气战戟指痛斥的伦敦腔精英们似乎忘了一点,他们自己在大战当中,向同盟国所释放的毒气也绝对不在少数!
中午既过,弥漫在巴黎城中的毒气也随风渐渐弥散开去。清英不失时机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德军官兵开始朝着此前他们所从未涉足过的区域缓缓推进。这一次的毒气作战极为有效,原本驻守在这一地区的法国守军几乎全部都已被毒气熏跑;口鼻处捂着简易湿巾的德军士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挺进,很快就占领了一幢幢建筑和一条条街区。对于其中遇到的下水道口,德军采用的办法则是将其彻底破坏或封死,以确保德军对这一区域的完全掌控。
截止到夜幕降临时,德军已经将白天毒气席卷过的巴黎北部城区所完全占据,而他们所付出的仅仅是五百余人伤亡的微小代价。德军前线部队推进速度之快,令后方统帅部为之震惊咋舌,以至于小毛奇怀疑人员伤亡数字是不是少报了一个零。当详细战报和一张距离埃菲尔铁塔仅有4公里的拍摄照片被发回之后,小毛奇终于明白了此前一直久攻不下的巴黎巷战,今天究竟取得了怎样的胜利。德国政府也在稍后的晚间再度向法国政府发表声明,称柏林已经掌握了一种“威力无比的武器”;如果法国再不投降,包括埃菲尔铁塔、凯旋门、卢浮宫在内的整座巴黎城,都将在普鲁士人的怒火面前化为一片灰烬。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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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天将去新疆石河子出差,为期大概一月,期间又可能无法保持正常更新了╮(╯_╰)╭....还望大家加以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