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卿冷笑,“身为臣子不能为君主分忧,这就是罪!大堂之上忤逆君主,这更是罪!”
傅谨戈一落座,按照以前的习惯,就有小太监奉上了茶。他便撇去茶沫子,慢悠悠饮了一口,“他不是已经想办法了吗?
领兵的人是我,我不同意出兵,陛下该把脾气发到我身上才是!”
傅云卿想翻白眼又不能,他哪里敢跟傅谨戈发脾气,光一个皇叔的身份就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时他又恨上了江蓠,若是江蓠能勾住摄政王,皇叔此刻已经整兵了吧。
傅谨戈突然道,“其实发兵也不是不可以?”
低低一笑,他玩味地看着龙座之上的傅云卿,“只是臣需要和陛下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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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
傅谨戈和傅云卿在勤政殿商议发兵的事情。
“臣派手下大将去,三个月内定拿下庆王。”
傅云卿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往常都是皇叔亲自带兵的,皇叔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对,肯定是为了江蓠!
原来江蓠已经勾住了皇叔,怪不得皇叔早朝一反常态。
“臣要,江锦入摄政王府。陛下若是答应,臣今日接了人,明日便会发兵。”
傅云卿眼眸微眯,江锦这个孩子不过八岁,听说在江府里也是个玩略不堪的孩子。
既然如此,给就给了吧。
只要江蓠还在自己手里,一切都好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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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江蓠这边,晋封贵妃之后,有一次回家的机会。
傅云卿在她临走前,还过来警告她,“朕会让皇叔陪你一起回去,你多与皇叔培养感情,务必死死拿捏住傅谨戈!”
江蓠淡淡哦了一声。
傅云卿皱眉,气不打一处来,“你哦什么哦,朕与你说话你要好生回答,记住你的身份!”
“陛下一边要我勾住皇叔,一边又要臣妾谨记自己的身份!臣妾只是不明白陛下在想什么?”
傅云卿重重拂袖离去,异常恼怒,“你再怎么跟皇叔欢好,名义上也还是朕的人,朕想处死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就算是皇叔也保不住你!”
“哦。”
傅云卿脚步更快了,浑身怒气。
真是、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但是没关系,江蓠就是皇叔的命脉。而历朝历代皇妃,就没有一个人能逃脱皇宫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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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要出宫,并不是为了回去省亲。
毕竟她的父亲宠妾灭妻,继母是个心狠手辣表里不一的妇人。
这个家里,除了江锦,已经没她牵挂的。
而江锦已经在摄政王府了,傅谨戈与她说,江锦只是在继母手下藏拙,明珠蒙尘,他愿意好好教他。
不止文学功课,还要带江锦去校场、军营训练。
江蓠自然是万般感激。
“王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不像是回江府的路。”
傅谨戈就骑马在她马车外面,闻言只是一笑,“你不想去骑马吗?年少时候,你最是喜欢骑马的。”
江蓠双眼一亮,“想去。”
中途换了一次马车,江蓠便跟着傅谨戈去了郊外。
江夫人和江婉一早就守在家门口,按照规矩,她们是要跪拜的。
远远的就听见马车轱辘声,“来了来了!”
江夫人满心欢喜,省亲虽不隆重,简单操办,但该赏赐的肯定不会少!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是她的!
等马车到了跟前,江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拜见贵妃娘娘!”
江婉也跟着行礼,余光瞥了眼这富丽堂皇的马车,心中暗自嫉妒,她回来问过继母,继母根本就没有让人传话要她回来!
完全是江锦那个兔崽子在胡说八道!
这让她出了宫,哪里还有其他机会进宫!
“夫人和二小姐都起来吧,娘娘说了,今日马车到这儿,就相当于她回来了。”
下来的是一个宫女打扮女子,正是傅谨戈给江蓠安排的宫女,叫做安夏。
江夫人黑了脸,她这是白跪了!
“那这后面的赏赐——”
安夏道,“夫人不知道,这几年全宫上下都节俭用度,外面时局动荡不安稳,咱们娘娘心善,陛下的赏赐娘娘都折现成了银子,在城外施粥呢。”
江夫人脸青一阵白一阵,“那、那可是、陛下的赏赐、她怎么能——”
“娘娘敢这么做,陛下也是同意了的。”
安夏刚一说完,就见江夫人双眼一翻,直直往后面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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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谨戈的马场是这京城里头最大的一份,当年先帝赏赐下来,就成了傅谨戈的私人产业。
江蓠在三年前,就来过这里。
如今再来,还是和傅谨戈共乘一骑,江蓠一张脸通红。
幸好是戴着面纱的,才没有让人瞧见。
“王爷!这是——”
傅谨戈的侍卫流云过来,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
王爷不是陪着贵妃去江府了么,怎么来了马场。
“闭嘴,场子里的人都清完了?”
“清、完了。”
话音刚落,只见王爷扬鞭打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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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骑马,江蓠只觉得颠簸得难受,她此刻已经摘掉了帷帽,索性往身后一仰,直直靠在了傅谨戈怀里。
比自己坐直了,可舒服了不少。
“阿蓠,你倒是舒坦。”
傅谨戈低沉的嗓音就响在耳畔,挠得江蓠酥酥痒痒。
不多时,一只手就攀上了她的腰。
“王爷,别,痒得很!”
江蓠轻笑出声,拍开他的手。
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直奔着傅谨戈而来。
傅谨戈侧马,带着江蓠一偏身就躲开了。
马场背后就是一座深林大山,五个刺客从树顶上一跃而下,刀剑闪着寒光,冲着马上的俩人就刺过来。
“阿蓠握住缰绳!”
傅谨戈翻身下马,抽出随身长剑就跟那群刺客拼了起来。
江蓠在马上,担忧得紧。但她不会武功,只能求自保。
幸好,傅谨戈武艺高强,打跑了这五个刺客!
哐当一声,傅谨戈一剑撑在地上,捂着手臂面色痛苦,更是呕出一口血来。
“王爷,你受伤了!”江蓠一颗心揪起来,下马奔了过去,他的手臂被划了很深一道口子,流着血。
江蓠眼尾一红,赶紧给傅谨戈包扎。
“我、我没事、阿蓠不要担心。”
傅谨戈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完了,他好像真的把阿蓠骗哭了。
小姑娘搀扶着他起来,扶着他上了马,“王爷,我们得赶快回去,万一那群刺客回来可就不好了。
待会你扶住我,我来驾马!”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幅画面,一马俩人,面容如玉的男人环着女子的细腰,紧紧靠在女子的背上。
女子面色坚定,眼中一片焦灼。
男人的嘴角轻轻翘起一点笑意,眼里满是柔软。
阿蓠的腰真细,他此刻觉得,呼吸都是香甜的,似乎是沾了阿蓠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