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福微愣,接着听见江蓠巧笑道,“平乐长公主刚刚和离,你这一番话不是往她心窝子上戳么。
我说不准能为陛下开枝散叶,可平乐公主一个人——”
平乐刚刚和驸马成婚四年,也同样无子嗣!宋驸马如今被废黜,还做了宋贵妃的贴身太监……已经是个废人。
果然见平乐大怒,转眼瞪了一下嘉福,“混账东西!说话都不带脑子的!”
嘉福挨了训斥,越发看江蓠不顺眼,不就是一个宠妃么皇帝能记挂多长时间,等没了兴致自然就弃了,“江嫔这张巧嘴倒会祸水东引,我分明是在说——”
“在说本宫不能为陛下开枝散叶?难不成这宫里的妃嫔都要被你这么一说?”江蓠微讽,这些人就等着看她笑话,她偏偏要扶摇直上,荣宠六宫!
至于此举,完全是为了挑拨离间这两个人,等会她要让她们狗咬狗!
“不是这个意思!”嘉福浑身一个激灵,这话要是说出来了,可就是在内涵皇帝绝嗣!
杨瑶是靠着假孕获得了一时宠爱,可后来呢?还不是剁碎了喂狗,死无全尸!
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笃定了皇帝这辈子绝嗣的事实!
“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蓠美目微挑,将茶杯一放,噔一声居然让平乐和嘉福两个人感受到了一丝威严,怎么会这样?江蓠明明是太监出身……
嘉福涨红了脸,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低声骂了一句贱人。
岂料江蓠听得清清楚楚,质问她,“公主方才在骂我!”
“你血口喷人!”
“嘉福公主当我是聋子?!”
嘉福还没来得及辩驳,忽然就看见江蓠一阵捂着胸口喘气,然后浑身发软似得向后倒去。
宫女们连忙扶住人,大喊道,“太医呢?娘娘被嘉福公主气道晕厥了!”
席间顿时乱作一团,那些有头有脸的命妇们纷纷涌了过去,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让平乐满心火气无处发泄!
“蠢货!”平乐怒骂了一声嘉福,直接赏了一巴掌。
嘉福没敢吭声,连忙跟上依旧走远的平乐,“公主你要救救我,我可是看你眼色行事的,要是陛下因为江蓠的事情怪罪下来——”
平乐冷冷回眸,如蛇蝎般盯着她,“人是你气昏的,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说完立刻就走,直接撇开她不管了。
嘉福腿脚发软,跌在了地上,脸色发白,“我只是看不惯她而已——哪里知道她这么不经气?”
她这是既得罪了江蓠,又得罪了长公主!
而江蓠很快被软轿抬去营帐里,她昏迷在和嘉福对峙的时候,因此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是嘉福气晕了她。
太医不敢直视宠妃真容,因此宫女早就在太医来之前放下了层层帘子,只让江蓠一只手露在外面。
“老臣来迟,娘娘恕罪!”
“别恕罪了,赶紧给娘娘把脉……”
外面所有人提心吊胆,都不知道帘子背后的人已经被调换了。
此时,躺在榻上的是一个“木偶娃娃”,形如真人,甚至会说话,只是肢体多做略微僵硬。
真正的江蓠早已经借着木偶娃娃替代她的那一瞬间,钻进了系统为她投放的空间里。
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一个池塘边上,而心情烦闷的平乐长公主正在倚栏而望,身下就是清波阵阵。
江蓠才不想推她入池塘,直接死太便宜她了。
于是她拿出自己的“黑麻袋”,缓缓走进。
平乐听到脚步声,冷笑道,“本宫这次不会帮你的,蠢货——啊——”
平乐眼前一黑,瞬间被人套进一个黑洞里,漆黑如墨的环境让她一点也不能适应。
而自己像是被什么人拽着在地上拖行,然后摔在地上,她顿时眼冒金星,“谁敢伤害本公主!有种你露出脸啊!”
“公主,你不是不愿意帮我么?只要你求饶我就放过你!”
江蓠一脚踩上去,拳头也落了下来,学着嘉福的口吻说话,若是她没猜错,平乐肯定怕被牵连,已经和嘉福之间有了矛盾!
隔着黑麻袋,还有对她拳打脚踢的声音,让平乐只能凭着说这话的内容和语气,认为是嘉福公主!
“呸!嘉福你个小贱人,你这么对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江蓠一脚一脚踢在她肚子上,神情狠厉,“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上辈子她怀孕,对孩子视若珍宝,哪怕平乐对她动不动罚跪,也都养到了七个月,可最后还是没了,就是因为平乐故意对她拳打脚踢,逼得她流产!
可当时,孩子都已经成型了!
江蓠深吸一口气,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上砸,疼得平乐鬼哭狼嚎。
“疼么?你带给我的,可不止这些痛苦!若你不死,我怎能安心!
你等着看吧,我会瓦解你的权力地位,让你生不如死!”
远处似乎有脚步声,江蓠不愿意现在徒增事端,连忙躲了起来,系统一阵传输,她再睁眼时候,已经在柔软的榻上躺着了!
正在把脉的太医忽然指腹下一动,脉象忽然从平和变得急促有力起来,这让从医几十年的他如同见了鬼一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江蓠轻声问,“太医,我怎么了?”
“娘娘,想必动火伤气,晕厥过去了。臣再给您把把脉!”
江蓠嗯了一声,“太医可要仔细把脉,本宫觉得肚子也不舒服。”
太医额角一跳,没听说过谁生气还肚子不舒服的?
但把着把着,他眼珠子忽然瞪大,手下脉象圆滑有力,如滚盘走珠,这分明是妇人怀子之兆!
不不不,不可能,陛下绝嗣这么多年,后宫从未有一人有孕,一定是他诊错了。
“再去请师傅来,臣太过紧张,气息不稳,怕给娘娘用错了药啊!”
立马又有人去请。
不过多时,一名胡须白长的老者进来,瞪了眼地上徒弟,低头骂了句“无用!”
什么病也能难倒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说出去丢死人!
“有劳太医了。”
江蓠微微勾唇,只怕这位老者也要白跑一趟了。
老者开始把脉,宁心静气,暗暗道:深呼吸、深呼吸!
忽然他瞪大眼睛,呼吸急促紧急,颤抖着道,“快去请我师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