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锁把摩托车停在树下,虽然看不清楚这摩托车撞后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但看上去还真不错。他还是记得坐在摩托车上,引擎那清透的声音,听起来棒极了……他微笑下。
“你想的美。”索锁立即说。
彭因坦也料到索锁会这么说。那摩托车看起来老旧,其实价值不菲。即便不是,作为心爱之物,恐怕也是难以替代的。
索锁见彭因坦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的,不禁皱眉,恶声恶气地说:“还不走?饭也吃了,字也签了,赖这里干什么?”
虽然隔着桌子,彭因坦还是忽然往前一倾身,鼻子都几乎碰到索锁的鼻尖。
索锁就听着彭因坦说:“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做饭,要是耍滑头,我跟你没完。”
他迅速站直了,整理了下衣服,绕过操作台,故意又打量一番厨房里的设施,说:“我最近工作挺忙的,经常要在公司加班。要是我不能出来,你得给我送到公司去。”
索锁刚要反驳他说协议里没有,彭因坦拿起桌上留给她的那份协议,指着最后一条的最后一款,也不说话,而是点了点。索锁看清楚上面的字,咬牙切齿,无奈这时已经签字画押了……她怎么就纠缠前面的细节,偏偏忘了最后那兜底条款呢?
彭因坦将协议放在索锁手中,轻声说:“晚安。”
索锁抓着协议冲他一挥,赶着他出门去。
彭因坦倒是轻松了。他往外走时不见姥姥,轻声问索锁:“姥姥呢?”
索锁看了眼姥姥的房门下方露出一线灯光,刚要说话,彭因坦手机响了。他拿手里看了一眼,就说了句帮我跟姥姥说一声,快步走向门口,换鞋出门。
出去之后才接电话,索锁见他没走两步就站下来,手扶着石栏,背对她——她没想听彭因坦的讲电话,当然他也没怎么说话,但是看他的姿态就知道这个电话让他不怎愉快……果然他挂断电话,回头看了看倚在门边的她,眼神绝不像是刚刚在里头和她针锋相对时的无赖甚至带几分淘气。
“我马上得出差。下月初回来。这个月剩下的几天推后吧。”他说。
索锁皱了皱眉,还是答应了。
她要下去锁大门的,一路将彭因坦“送”了出去。
连再见都没说,她大力地把大门锁上,转身往回走。她手中就攥着彭因坦跟她达成的协议。白纸黑字落到实处,她知道这几个月必然辛苦。
夜里的风真冷,她的毛衣很快被穿透。身体像是一个光杆,被冷风刮了一遍。
她把协议塞到靴子里,跑到摩托车那里,发动了下,推着往后头去……这可是她的宝贝。撞出来的伤,她自己要是修不了,改天让大禹来帮忙修修好了……
彭因坦上车前回头看了眼门内——索锁那白色的身影,和三轮摩托车在一处,看着就单薄……她推摩托车的样子看上去很费力,但是她还是尽力而为——他抬头看了看黑影中的老别墅,几秒钟后,他上车开走。
索锁从后院的车库里出来,也往大门口看了一眼。
彭因坦的车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