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子接到方绮打来的电话,她说看到了之前在418号门前徘徊的那个头戴渔夫帽的男人走进了一间酒店。
于是,袁晨子立刻带上相机,立刻赶到方绮说的酒店来。在酒店门外的时候,袁晨子就透过酒店的平板玻璃幕墙,看到大堂右侧的水吧里坐着一个男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手旁放着一台照相机。起初袁晨子并不确定,她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袁晨子正感到纳闷的时候,只见那个男人弯下腰去,像是在捡地板上的什么东西。等他把东西捡起来,拿起来拍了拍的时候,袁晨子才看到那是一顶黑色的渔夫帽。
袁晨子心中窃喜。没错,这个男人多半就是她要找的人!
袁晨子走近酒店大堂,此时前台的服务员正忙着给顾客办理入住手续之类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她走进来。当然就算她们注意到了,兴许也会以为袁晨子是酒店的住客。
袁晨子朝坐在水吧里的那个男人走过去。水吧里的除了沙发之外,桌子都是棕色的方形实木桌,每张桌子都搭配着四张椅面为浅蓝色皮革的椅子。
男人坐的那张桌子,只有他一个人。他坐在最里面的位置,旁边靠近过道的位置是空的。见状,袁晨子径直走了过去。
“您好!”袁晨子微笑着,指了指他斜上方的空位置问,“请问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他把眼睛从电脑屏幕抽离开来,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袁晨子。随之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在问,周围这么多空位,为什么偏偏要坐在这里?
见袁晨子还在等回答,他只好点了点头,说:“可以!”
“谢谢!”
袁晨子拉开椅子,顺势坐了下来,把她带来的照相机放到桌子上。
此时,他朝袁晨子面前的相机瞟了一眼,问:“你是摄影师?”
“啊,不是专业摄影师,只是对这方面感兴趣而已!”
见他主动与袁晨子搭话,于是袁晨子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听说你今天在418号门口拍到了有趣的东西!”
他吃惊地睁大眼睛,望着袁晨子,眼神里流露出不太友善的讯息。
“什么418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得了吧!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家都是扛相机的,何不干脆点!”
他脸上的惊讶仍旧没有褪去。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你真的要我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不就好了吗?你以为我放着这么多空位不坐,非要坐到你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你拍到的那些东西嘛!”
“你又知道我拍到什么了?”
“当然知道!”袁晨子肯定地说,“因为我当时也在现场!”
他终于把手从鼠标上移开,不可置信地看着袁晨子。
“你也拍到了?我当时怎么没看到你?”
“是吗,你没看到我?这就是奇怪了!我可是看到你了!看来你的隐藏技巧有待提高!”
他把手放到嘴唇边摩擦,若有所思。
“既然你也拍到了,何必还来找我?”
“当然是因为你这里有我没有的东西。”
“什么东西?”
“所有!”
“不会吧,你刚才不是说你在现场吗?”他笑了笑说,突然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语气变得严肃,“你什么都没有拍到,你也根本不是记者!”
“我可从来没说过半句我是记者的话!”
他用指关节用力地敲了一下桌子,以示他的愤怒。
“你是在耍我吗?”
“你别误会,我绝没有这样的意思!”袁晨子解释说,“抱歉,或许我一开始就应该表明自己的身份的,不然就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我叫袁晨子,目前住在418号!”
“你也住在418号?袁晨子?”他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你是韩奕时的女朋友!”
“是啊!现在网上应该可以找到我的照片,虽然我很不喜欢他们拍的照片。我们之前在418号门口见过的,那时候我刚从屋里出来!可能是我今天换了一套衣服,你没认出来!”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不知你来找我有何贵干?还是说你来,是想买下我手里的东西!”
“不不不!”袁晨子笑着摆摆手,“我可从来没想过要买下你手里的东西!”
“你一开始不确定我是否拍到你想要的东西,才故意来套我的话!”
“其实我进来酒店之前,就知道你拍到了什么。无非就是韩奕时和安芷伊的一些照片,而且你可能会使用的新闻标题,我都想好了,例如韩奕时惊现三角恋、韩奕时安芷伊恋情浮出水面、韩奕时幽会安芷伊、安芷伊夜宿韩奕时家……不知这里面有没有你想写的呢?”
他往后一仰,把后背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桌面。
“可能会有吧!说不定我还可以参考一下你说的这些标题,而且你还是韩奕时的女朋友。”
“随便!可前提是你拍的东西真的有价值吗,是真实的吗?”
“当然!我是亲眼所见的!”他自信地说道,“我和一些人不同,我的目的就是揭露真相,像捏造事实,传播谣言这一类我绝不会碰,我有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非常好。既然这样,如果我再不提醒你一件事,就显得我太不厚道了。”
袁晨子瞄了他一眼,只见他默默地盯着袁晨子,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袁晨子索性继续说:“你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也住在418号,是最重要的证人。我知道安芷伊昨晚留在418号,也知道韩奕时和她之间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因此,我可以证明关于你对这件事的臆想,或者即将出现在你笔下的东西,通通都是假的!”
他把后背从椅背上弹起来,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吼道:“你凭什么说我的东西是假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你现在早就趴在桌子底下了!”
他这一吼,引来水吧服务员的疑惑的目光。
“那你知不知道,凤南村庄里那么多拿相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跑去418号拍韩奕时?你以为整条村子里,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韩奕时住在418号吗?不是的!凤南村庄从来不允许偷拍者的存在。如果被圆村长知道村子里溜进了你这样一个偷拍者,你会被立刻逐出村子,而且永远都别想再踏进村子一步!”
他沉默了片刻,问:“你应该不是这家酒店的顾客吧?”
“没错,我不是!”
“虽然我很欣赏你一个女孩子能有这般勇气,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只要我现在起身去找前台服务员,跟她们说你已经妨碍到我了,她们就会立刻叫来保安把你轰出去。在这之前,你最好识趣点,自己走出去!”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你别生气!”袁晨子说,“可我还想说,虽然我是不打算买下你拍下的东西,但我倒是有兴趣和你交换,而且保证比你手里的东西真实可靠!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不太愿意跟我谈!今天多有冒犯,请见谅。再见!”
说完,袁晨子准备起身离开。
“等一下!”他喊住了袁晨子,“你打算拿什么跟我交换?”
袁晨子知道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