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晨子合上电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心想着今天就写到这里吧。
她站起身来,稍微收拾了一下桌面。今天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到村口的大湖边,观察栖息在湖边的那群白鹅的姿态。因为在接下来的小说里需要描写到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她打算去那片湖收集素材。
在此之前,令袁晨子感到为难的是,她从没有观察过白鹅的姿态,总觉得描写起来有些生硬。在她为此发愁时,正巧想到村口处的湖边刚好有一群不知是哪户人家饲养的白鹅,少说也有上百只。如此一想,她便决定亲自去看看。她已经向别人打听到饲养白鹅的人家姓甚名谁,并征得那一家人的同意。
袁晨子把相机往脖子一挂,取下衣架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扣,接着下楼到院里的车库,把自行车推出来。骑上自行车,穿过紫荆林荫道,一瞬间惊飞树上的一群小麻雀。途中,袁晨子到饲料店买了一些白鹅饲料,才最后赶往目的地。
在逐渐靠近村口时,一片碧绿的湖泊出现映入眼帘。袁晨子打下脚架,将自行车停放在路边。从这里往右侧的湖看过去,可以很容易就看见星星点点的白色。其中不时传来白鹅群里发出的“轧轧”的叫声。
袁晨子很快就找到了一条通向湖边的小径。一些白鹅正沿着湖岸小憩,宛如一条白色动态的湖岸线,还有一些则在水中嬉戏。袁晨子向它们走过来时,它们中有的惊慌地四处逃散,甚至向湖水中央奔去,有的则厉声叫嚣,一副生人侵犯了它们领地的愤怒和不屈。意识到自己吓到它们了,于是袁晨子转而轻手轻脚地逐步靠近,好让它们感受到她并没有带任何恶意。然而,怕的仍旧怕,愤怒的仍旧愤怒……
袁晨子把饲料分别倒在三个喂食盆上,一时间,它们迈着不失优雅的方步,争先恐后地围到喂食盆旁,几乎把袁晨子挤兑了出来。
湖边有一间小型的,用木板和防水塑料布专门搭建的板房,高度到袁晨子的眉毛处,想必这就是白鹅平时遮风挡雨的地方。
袁晨子随意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大白鹅们。遇见有趣的姿态,她会举起相机按下快门键。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坐在湖边许久,白鹅不再像开头那样畏惧袁晨子,竟敢有的试图靠近她,在她面前“轧轧”地叫着。
走之前,袁晨子把剩下的饲料放到屋顶的挂钩上,那上面还留有白鹅主人挂放的一些饲料。之后,沿着来时的小径走回到路边,重新骑上自行车。
在经过荒屋路口处时,袁晨子无意间看到荒屋群前的空地上停着几辆车。刚才来的时候,好像还没看见这几辆车在这里。
袁晨子有些疑惑,将自行车掉头,进入荒屋群。四辆车胡乱地停放在空地上。袁晨子穿过车辆,看见几个男人正在搬卸车上的东西。
他们当中有人看到了推着自行车来的袁晨子,但仅表现出一丝惊讶之后,又继续埋头干活。
“请问,”袁晨子好奇地朝他们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男人抬起头,用腋下的衣服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冷淡地说:“拍摄!”
“拍摄什么?”
“杂志图片!”
“请问什么杂志……”袁晨子刚想问他们拍摄的是什么杂志时,就传来厉声呵斥的声音。
“没有派人到入口守住吗?拍摄快开始了,怎么可以随便放人进来。”
此时,右手边一个男人正朝这边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袁晨子。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路过……”
听到“路过”两个字,还没等袁晨子回答完,男人就皱着眉头,说道:“这是拍摄场地,不是你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赶紧出去!”
说罢,男人把手一挥,做出驱逐的手势。
此时,身后传来打开车门的声音。袁晨子扭过头去看,从房车里下来的竟是安芷伊。
“袁晨子!”虽然声音很小,但从安芷伊的口型中可以知道,她喊的的确是袁晨子的名字。
安芷伊走上跟前,微笑着朝呵斥的男人说道:“她是我的朋友。”说着,她还用手搭了一下袁晨子的肩膀。
男人看到这一动作,瞬间露出一口黄牙,“不好意思!原来是你的朋友啊!我也是怕混进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给你造困扰!”
“你是在说我的朋友奇奇怪怪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芷伊把脸转向袁晨子。男人见安芷伊没有再理会他,默默地离开了。
“晨子,你没事吧?”
袁晨子摇了摇头,说:“没事!芷伊,谢谢你。不过,你不要怪他,是我太好奇了,才会冒昧的跑进来,不知道这里今天是拍摄场地。”
“放心,我没有怪他!”
一旁的芝姐忍不住提醒道:“芷伊,拍摄该开始了,我们要过去啦!”
“晨子,不好意思,我要开工了!”
“没关系!你去忙吧!”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在这里随意参观。拍摄完之后,我再去找你!”
“好!”
安芷伊踏着高跟鞋,向前走了出去。芝姐跟着走出去,经过袁晨子时,不禁多瞥了一眼。她觉得袁晨子有些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而且“袁晨子”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文字是怎么写的,但不耽误听起来让人觉得耳熟。
道具被一样样摆放出来。如此布置,让袁晨子不由得心生一丝奇怪感。这时,说话声从刚才搬卸东西的那几个男人中间传出来。
“这间房子像是被火烧过的样子。”一个人两根手指掐着一根烟,望着面前的荒屋说道。
“是啊!”旁边一个男人没有抬起头,应和道,“这应该是一间有故事的房子!”
袁晨子的心咯噔了一下,惊讶地看了一眼说这话的男人,他仍旧在忙活着,显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袁晨子把目光移向那间曾经被火焚烧的欢屋,付大哥的模样仿佛浮现在眼前。
袁晨子最终没有留下来看杂志拍摄,而是很快就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