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月半轮秋》演出开始当天,韩奕时和袁晨子提前来到剧院。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他们来到剧院后台。对袁晨子来说,能到后台去参观,这算是今天的意外收获。
话剧《月半轮秋》,讲述的是民国初期,商业大亨米大家族的兴衰历程。现在后台里,几乎所有工作人员都在紧张地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演出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此时,紧张感弥漫在后台的每一个角落。为了呈现一出高水准的话剧表演,他们似乎不敢有丝毫懈怠。
走在这些人当中,偶然会听到有人闲聊说,结束这场表演之后,一定要睡上个三天三夜之类的话。
“他们看起来很辛苦啊!”袁晨子小声对韩奕时说。
韩奕时赞同似地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月都在紧锣密鼓地排练。直到今天凌晨都还在做最后的彩排!”
袁晨子惊讶韩奕时连这个都知道。
此时,在长廊里,一个身穿民国书生服装的男人向他们迎面走来。这个妆容很熟悉,袁晨子曾在话剧《月半轮秋》的宣传海报上见过。他是青年演员莫汝铭,这次在其中饰演米半月的哥哥。
只见莫汝铭远远朝他们这边打招呼,韩奕时很快就回应了他。
“好久不见,自从你休假后,就没见你露过面。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
“怎么会!”
莫汝铭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旁边的袁晨子,问道:“这个漂亮的女生是?”
袁晨子浅笑,自我介绍说:“您好!我叫袁晨子!”
“您好!罕见韩奕时会带女生一起来看话剧啊!你是圈内人吗?”
“不是。”
“这样啊!”莫汝铭摸了摸下巴,别有意思地看了一眼韩奕时。
“她是《月半轮秋》的忠实粉丝!”
莫汝铭凑到韩奕时的耳边,问:“是女朋友吗?”
袁晨子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脸一下子红了。
“那个……我可以到处看看吗?”
“当然可以!”
“我一会再过来找你们!”
说罢,袁晨子找机会开溜,一来是不想妨碍他们的叙旧,二来她的确很好奇这出话剧后台的种种。
袁晨子开始独自在剧院后台走动。与穿着民国服装的演员相比,袁晨子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身上这个年代流行的现代服饰。而与同样穿着现代服饰的工作人员相比,袁晨子的身上则多出了几分空闲。所以在他们眼里,她总有点不同。
路过道具区域,这里放置着待会演员在舞台上需要用到的道具。袁晨子走过去的地面上,有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一篮子鸡蛋,这应该也是道具。
“他人呢?”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化妆间里传出来。
在场的人都摇了摇头,同时好奇地瞄了一眼旁边的人,想看下有没有知道他现在在哪。然而似乎没有人知道。
“他来了!”这时,一个声音从他们中传出来。
只见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从袁晨子身旁走过。团长一看到他,火气立刻上来。
“你怎么回事,看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知道今天要演出吗?”
男演员低着头,说:“对不起!我昨晚喝了点酒,不小心喝多了……”
团长听后更加恼火:“明知道第二天开演,你还喝酒,不想干就早说!”
男演员兴许是也知道这次是他的不对,因此不敢还嘴,任凭团长数落。
团长意识到时间紧迫,停止骂声,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晚点再说你!化妆师,赶紧给他还化妆!”
一旁的女化妆师难为情地说:“团长,他那个老年妆至少要花上一个半小时化。可现在离演出开始时间不到半个小时,根本来不及!”
团长紧皱眉头,:“你现在跟我来不及?化妆是你的职责,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想办法!”
化妆师把手一摊,说:“你这样逼我也没用!我是化妆师,不是魔术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给他变出一张老人脸!”
“他饰演的老年人,在第一幕的戏份不多,只是露个脸。先随便给他化个妆,应付完第一幕后再重新化。这都办不到吗?”
化妆师默不作声,依旧一副难以做到的样子。
“可以让我试试吗?”站在门口的袁晨子忍不住走进来,说道。
团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袁晨子,觉得这张面孔有点陌生。
“你也是化妆师?”
“不是。我是来看话剧的!”
“胡闹,你觉得我会让一个不是化妆师的人来化妆吗?”
袁晨子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的这个方法,就算不是专业的化妆师也能做到!”
团长看了一眼化妆师,化妆师微微地点了点头,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唯有一试。团长转向袁晨子,催促道:“那你赶紧开始吧!”
“好的!等我一分钟!”
袁晨子立刻跑了出去。就在大家都在好奇,她怎么突然跑出去的时候,袁晨子就拿着两个鸡蛋和一个碗再次回到化妆间。袁晨子敲开两个鸡蛋,让蛋清流入到碗中。
她对男演员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鸡蛋的味道,还需要你忍耐一下!”
男演员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好像已经做好了袁晨子在他脸上捣鼓的准备。
于是,袁晨子把蛋清均匀地抹在男演员的脸上。一股生鸡蛋的气味飘出来。
化妆间里的所有人仿佛都在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等到确定抹得差不多之后,袁晨子才停下来。大约三分钟之后,鸡蛋清完全干透。
“可以了!”
在给男演员戴老人头套的化妆师一脸疑惑,走到面前一看,顿时感到不可思议。男演员的脸竟真的呈现出老人般邹巴巴的感觉。
“以前只听说鸡蛋清有美容的功能,没想到还能用来化妆!真神奇!”
袁晨子笑了笑,说:“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男演员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好像是真的老了很多!为什么我现在感觉脸紧绷绷的!”
“那是鸡蛋风干的缘故!这个妆可以让你撑完第一幕!”
袁晨子对化妆师说:“可能还有些瑕疵,需要你这个专业的化妆师来完善一下!”
化妆师爽快地答应:“没问题,有了这个妆底,剩下的就好办了!”
这时,团长从外面进来,焦急地问:“演出快开始了!怎么样,化好妆了吗?”
“马上就好!”化妆师在给男演员做最后的妆容处理。
“抓紧时间!”当看到男演员脸上妆容的时候,团长惊呆了,“化得这么快!刚才还说要一个半小时的!”他显然并没有看出来,男演员的这个妆用的几乎都是鸡蛋清。
“真是谢谢你!”团长对袁晨子说。
糟了,韩奕时还在等她呢!袁晨子突然想起来。于是匆忙地说了一句“不客气”,便出了化妆间。
“去哪?”突然,门口左侧的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袁晨子看过去,站在那里的是韩奕时。
“你怎么在这里?”袁晨子问。
“你不去找我,只能我过来啦!”
“对不起。一时忘记了!”
事实上,袁晨子出去找鸡蛋的时候,韩奕时就看见了她。他看见袁晨子急匆匆的样子,便好奇地一路跟过来,也就知道了刚才在化妆间发生的事。她竟然会想到用鸡蛋清化老人妆,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想到这里韩奕时忍不住嘴角上扬。
袁晨子疑惑地看着韩奕时。
韩奕时收回笑容,说:“走吧!现在过去,时间刚刚好!”
“哦!”
袁晨刚走出一步,突然停下来。
“怎么啦?”
袁晨子晃了晃双手,上面还是满满的鸡蛋清,说:“我想先去洗个手!”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