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前,走马观花地看着陵墓里的陪葬物品,一件东西,突然吸引了墨冲的注意力。在右前方,有一间看布置似乎是书房一样的墓室。墓室里面所摆放的文房四宝、桌椅等物都是珠光宝气的金银玉器,唯独书房角落里放着的一只紫红色的小熏香炉,居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淡灵气。
‘这是……法器!?’墨冲仔细一看,顿时目中闪过了一丝惊疑之色。虽然看不出小熏香炉是用什么材料所打造,但是所散发的灵气却是丝毫不假。一座凡人王侯的陵墓地宫之中,怎么会有修仙者的法器存在!?
迟疑之下,墨冲立刻五指一张。那尺许来高小熏香炉顿时‘嗖!’地一声,被墨冲一把摄到了手里。
确实是一件法器。至于打造法器的材料,大约是数种金属所混合,墨冲炼器方面本来不太在行,单一材料还好,这种混合合金,自然无法分辨出来。
仔细打量了一阵,看不出什么门道,墨冲正打算将手中的小熏香炉放回原处。小熏香炉之内却突然发出‘扑哧’一声轻响,接着,一缕青烟,从小熏香炉之中袅袅升起。
墨冲微微一惊,手上八荒元剑立刻一剑挥出。
“噌!”
一声轻响。紫红色的小熏香炉被八荒元剑一下劈开成了两半。小熏香炉应声掉落在地,香炉之中细细碎碎的香料顿时洒落了出来,露出了小熏香炉的内部。
原来,在那小熏香炉的内里,篆刻着一个小而精致的阵法。刚才墨冲将这小熏香炉拿起,虽然没有刻意地输入法力。但是手指接触之间仍然有些许法力流入到了小熏香炉之中。小熏香炉内部的阵法由于墨冲法力的进入,立刻被激活。从而炙烤炉中香料,散发出了香气。
弄清楚了缘由,墨冲目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可惜之色。小熏香炉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但是这凭借简单接触就能被激活的小型阵法,他却还是第一次看到。惋惜之余。墨冲将小熏香炉拾起,重新合拢,打量起了篆刻在香炉里的小型阵法。可惜,对于阵法之道墨冲同样疏松得很,自然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轻叹一声,墨冲将这紫红色小熏香炉收入到了储物袋。他看不出门道,说不定别人可以看出,还是先留着好了。
而因为有了小熏香炉的例子。墨冲不禁仔细地打量起了书房中的其他物品来。而这一打量,墨冲还真又发现了另外一件刻意的东西。在书房那张金丝楠木书桌上摊开的一本书籍,居然是《五元练气决》。
《五元练气决》是一本很普通的,修仙者入门功法之一,主要是讲解一些简单的吐纳、法力运转的方法。但是,这一本修仙者练气期功法出现在这凡人王侯的陵墓之中,是不是说明了什么呢?再加上刚才那个明显是法器的小熏香炉……
墨冲目光闪了闪。继续往前之时,已多加了许多小心。有心留意之下,墨冲发现,陵墓的壁画、一些雕塑。很多都是实际存在的妖兽之流。一些零星的妖兽材料、修仙者所用的金属、矿料之类,也开始混合在金银珍宝之中出现。
‘这里莫非是一名修仙者的陵墓?或者是对修仙有着浓厚兴趣的王侯?’墨冲心中疑惑。
两种可能性都很大。作为修仙者的话,哪怕只有筑基期、练气期。要凭借自身的法力在凡人世界赚取金银声望都是很容易的事情。要修建这样一座陵墓当然也不在话下。
至于是对修仙有浓厚兴趣的王侯之流。以他们的身份和财力,招揽高阶的修仙者不太可能。但是一些修为不高,或者自知进阶到更高修为无望的修士贪图凡俗世界的富贵荣华,被他们招揽门下却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这样一来就奇怪了。稍有一些修仙者知识就应该知道,用活人殉葬。这些人饱含怨气,日久年深之后极有可能化身厉鬼幽魂之流。眼下这陵墓里显然是用了活人殉葬,才会出现这么多的厉鬼幽魂。这陵墓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墨冲皱着眉,忽然又是哑然失笑。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到这里来不过是为了搜集一些鬼魂。至于墓主人生前到底是什么人。究竟做过什么,这与他根本毫无干系。
继续往前。除非了留心厉鬼幽魂之外。陵墓里的其他事物墨冲只是一扫而过,也不再多留意。又过了小半时辰。墨冲出现在了一道两丈多高的金色大门之前。
这金色大门也不知是纯金打造还是镀金,总之是金光闪闪,金碧辉煌。而在金色大门正当中还悬挂着一面八卦镜。这八卦镜似乎是用五金打造。代表乾、坤、艮、离等八卦符号则是用火灵玉打磨镶嵌上去的。
‘我说怎么朝这边来一只鬼魂也没有再看到,原来有这块八卦镜。’墨冲目光闪了闪。看来,陵墓主人还是知道他这陵墓有问题,这才在此地悬挂上了八卦镜。这么说,大门之后应该是墓主人的沉睡之地了。
虽然对于墓主人没有太多兴致,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墨冲倒也不介意进去看看。当即,墨冲一抬手,将金色大门上挂着的八卦镜取了下来,然后伸手往金色大门上一推。
看似沉重的金色大门却出乎意料地轻盈。墨冲只是稍微一用力,金色大门就被无声推开,显露出了大门之后的情形。
大门之后,又是一个金碧辉煌的殿堂。殿堂之中的事物因为在密封的环境无人打扰,到了此时依然崭新。在大殿角落的几只一人多高的巨型烛台,在墨冲推开殿门的瞬间,突然‘呼呼呼’自行燃烧了起来,让这金碧辉煌的大殿增添了几分神秘之色。
对于大殿角落的巨型烛台,墨冲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再去看。这些烛台便是凡俗世界所谓的长明灯了。这种长明灯的灯油据说是用鲛人熬出来的油膏,可以燃烧千年不灭。当然。这也只是传说而已。连修仙界的典籍都没有什么鲛人的记载,墨冲自然不相信区区的凡人有能力找出和捕获它们。
除掉角落的长明灯,最扎眼的。就剩下大殿当中一张帘幔低垂的龙床了。在那篾纱般的幔帘之后,依稀可以看到那龙床上躺着一名锦袍玉冠的男子。而在龙床之前,则半跪着两名手举托盘的青衣道人。
龙床上躺着的男子和龙床前半跪着的青衣道人显然是经过了特殊处理,虽然在地下封存不知道多少年月,尸体也依然没有干瘪腐烂。墨冲目光闪了闪,朝那跪在龙床前的青衣道人举着的托盘上望去。
只见两只托盘之上,一只托盘上放着一方龙头玉印,大概就是传国玉玺之类的东西。另外一只托盘上,则是一把发黄的梳子。也不知道是黄木梳子。还是黄玉梳子。
那一方玉印很好理解。不过,另外一个托盘上的梳子又是什么意思?两名青衣道人并排而跪,显然也代表托盘上的物品在墓主人看来是价值相当的存在。但是,一个梳子,又怎么能和传国玉玺相比?
‘故弄玄虚。’墨冲摇了摇头。手一扬,熟颗火球从手中飞出,分别朝龙床前跪着的两具青衣道人尸体和龙床上的男子袭了过去。虽然乍一看这几具尸体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毁掉的好。
“砰砰砰。”
几声闷响。那龙床被火球打中,立刻熊熊燃烧了起来。但是龙床前跪着的两具青衣道人尸体被火球打中之后却是毫无变化,连身上衣物都未曾损伤。
‘怎么回事!?’墨冲皱了皱眉。正要再次出手,那半跪在地的两具青衣道人尸体这时候却突然自行颤抖了起来。紧接着,竟然在墨冲注视之下就这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站直了身子,转过了身,面对这墨冲。
这是两张狰狞恐怖的脸。眼角口鼻有清晰可见的鲜血痕迹,仿佛是生前被逼服毒,七窍流血而死的。
看着这两具尸体,墨冲皱了皱眉。以他现在结丹后期的修为,普通的妖魔鬼怪他自然不放在眼里。让他在意的只是眼前这两具尸体虽然动了起来,他却感觉不到什么异样的气息。仿佛只是两件死物。这就太奇怪了。
哪怕两具尸体现在爆发出不亚于他的修为气息,墨冲也不会太过吃惊。但是。没有任何气息却自行行动起来,这就实在有些不能理解了。这到底该算什么东西?
“嗖!”
心中惊疑。墨冲手中的动作却不慢。八荒元剑很快化作一道流光激射而出。两具尸体似乎想要闪避,但是以八荒元剑的速度。它们又如何避得开?只听得‘哧、哧’两声。两具尸体的头颅便已经被墨冲应声砍下,咕噜噜滚出了老远。
失去头颅的两具尸体顿了一顿。但是接下来,这两具尸体居然再次脚步一迈,猛地朝墨冲扑了过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墨冲微微一愣,随即在心中升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控制尸体的做法,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莫非是炼尸!?’
墨冲暗暗皱了皱眉。他已想起,当年还是筑基期的时候,在木祖庙曾经见过有人控制一堆炼尸埋伏在地下对他进行偷袭的事情。眼前这两具无头尸体是不是同一种呢?心中如此想,墨冲手上剑诀又是一掐。不远处的八荒元剑轻轻一颤,接着灵光一闪,一分为五,五道剑光猛地朝那两具无头尸体一绞而去。
这两具尸体本来就无法抗衡八荒元剑的锋利,在剑光一绞之下,立刻被切成了一堆碎块。虽然这些碎块仍然有一些在蠕动,却已经无法对墨冲造成任何威胁了。
“阁下现身吧。区区火焰,想必对阁下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的。”将八荒元剑重新握在了手里,墨冲望着已经被烧成一堆灰烬的龙床淡淡开口。
没有回应。
墨冲等了一阵,目中寒光一闪,立刻又是手一扬,八荒元剑再次朝地上那堆灰烬激射而去。
“啪。”
一声轻响。在那堆灰烬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袭来的八荒元剑。紧接着,一条人影慢慢从灰烬堆中坐了起来,竟然正是那躺在龙床上锦衣玉冠的尸体。只不过此时的他身上的衣物已经被火焰烧得零零落落,头上的玉冠也被火焰高温烧得变化了形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修仙者……结丹后期么……”一句干涸的话语声,从那被烧的焦黑的尸体口中发出。
墨冲目光闪了闪,道:“阁下就是此地的主人?”
尸体从灰烬中站了起来,点了点头,道:“不错。本王就是此地的主人。”他虽然被火焰烧得焦黑,五官也不太看得清楚了。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神光湛湛,充满了摄人的气势。
看到尸体这种目光,墨冲心中微微一凛,立刻手上剑诀猛地一掐。被尸体握在手中的八荒元剑光芒一闪,突然‘嗖!’地一下,从那尸体手中挣脱而出,朝它身上激射而去。只听得‘扑哧’一声轻响,八荒元剑已经插入了尸体的胸口,直至没柄。
对于这在普通人足以致命的损伤,那尸体却仿佛毫无感觉一般。反而是墨冲这边,在八荒元剑插入到尸体体内之后,墨冲与八荒元剑的联系竟然中断了。虽然八荒元剑近在咫尺,墨冲竟然无法对其再趋势分毫。
“擅闯本王安歇之地,还对本王如此无礼,按律当斩!诛九族!”尸体望着墨冲,冷冷开口。说话之间,手一抬,地面上那传国玉玺一般的玉印顿时‘嗖!’地一声,飞到了他的手里。
对于眼前这具已经通灵,不知道是该算行尸、尸鬼还是尸王的尸体,墨冲有些拿捏不准。他感应不到对方的修为气息,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强。但是从对方被八荒元剑扎透仍然不为所动,而且隔绝了自己和八荒元剑联系的手段看,应该不是一个能随意招惹的对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