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飘飘刚想说什么,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一般,轻笑了一声,“难怪你执意要把铺子转到我的名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陶绾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柳飘飘和小莲她们一样,自己原本是想转移财产,不料她们却以为自己未卜先知,猜到皇上会拿王府开刀,才提前做了这一切。
陶绾讪讪地笑了笑,转开了话题,“管家说你来府里寻了我三四次,可是有什么急事?”
柳飘飘咬了咬嘴唇,这才说道:“其实是为了你那间店铺。”
听到这话,陶绾更加疑惑了,“店铺的事?铺子的盈利情况不是挺好的吗?”
每隔一段时间,柳飘飘都会将店铺的盈利状况告诉她,她也看过几次账本,生意比起从前,虽然有所落差,但也不会差不到哪里去。
柳飘飘闻言,苦笑了一下,“最近街头新开了一家店,叫七里香,只要是咱们店里有卖的东西,七里香店里几乎也有,而且价格必定比咱们的更便宜,刚开始我还和他们打价格战,可是如今,他们有不少货物,居然卖得比入货的价格还要低。”
“咱们有的,他们都有?”陶绾一怔,“包括咱们之前卖的花束还有那些小玩意?”
柳飘飘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是,他们不知道怎么买了咱们店里的东西,然后做出了大量的仿造品,再低价低价卖出去,有不少客人都跑去他们那了,这都还没到月尾,咱们店里的营业额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
陶绾沉默片刻,嘴角弯了弯,“那咱们就抬价。”
“抬价?”柳飘飘有些惊讶,“七里香原本就是胜在价格,如今咱们这都已经亏损了,还抬价,那人流量岂不是……”雪上加霜。
后半句话,柳飘飘没有说出口,陶绾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别忘了,咱们需要支付的,不过是店里几个丫鬟的工钱就够了,要论材料成本以及铺子的租金,七里香的付出可是远远比咱们要低,既然他们愿意亏,咱们就成全他们。”
柳飘飘一愣,随即很快便反应过来,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真有你的啊……”
对方明摆着就是想用价格的优势抢客源,可是陶绾的店其实是贵在新颖二字,这种新鲜劲一旦过去了,买方很快就会腻味,对方花大价钱将新产品买过去,又要花一笔费用来研究制造这些产品,还有店铺的租金、丫鬟的费用,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陶绾低头抿了一口茶,笑而不语。
柳飘飘见她又恢复了方才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亏我前几日还为你担心了许久,你倒好,这椅子都没坐热,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而且这办法,可比我想的要好多了。”
“哦?你想了什么办法?”陶绾被柳飘飘的后半句话吸引住了。
柳飘飘沉思片刻,方才说道:“我听最近常来我们那的方大人说起,那间铺子他的夫人也有份,兴许和方夫人谈一谈,我们还有活路,只是……”
“只是你担心方夫人不好说话?”陶绾幽幽地接过她的话。
柳飘飘抿了抿嘴,没说话。
确实如此,方夫人在汴梁城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或许像陶绾这种刚嫁为人妇的女子并不清楚,可她们这种常年混迹在风花雪月场所的女子却是听过不少,当初方大人在隔壁的春香楼设宴待客,最后被方夫人拧着耳朵回府一事,在怡香楼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见柳飘飘不吭声,陶绾亦不急,低头抿了一口茶。
这位方夫人,她在京城的时候也听茶楼里的客人说起过,方夫人本姓陈,是陈嫔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还未出闺阁时,便已经被家里宠得嚣张跋扈,嫁给方大人后,恰好又碰上陈嫔诞下龙子,愈发嚣张,再加上方大人有几分权势,她已然变成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但凡有一丁点不顺心的事,不闹到鸡飞狗跳决不罢休。
想到这,陶绾轻笑了一声,“她敢对方大人凶,那是因为方大人有事要求她,是不是这个理?”
柳飘飘又是一愣,“确实如此,方夫人的娘家虽不是赫赫有名的家族,但好歹也是陈嫔的妹妹,方大人能有今天,还全靠方夫人娘家的提携呢。”
若是此时此刻传出去,方大人得了功名利禄却抛弃糟糠之妻,那方大人的仕途可就全毁了。
陶绾的眼珠子一片乌黑,明晃晃的笑意也跟着浮现出来,“那就是了,有求于人的一方,底气自然要少一些,若是我们让方夫人上门求我们呢?”
听到这话,柳飘飘顿时嗤笑了一声,“像她那样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上门求我们?”
“有什么不可能的?”陶绾轻飘飘地应道:“人若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
柳飘飘盯着她嘴角的笑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是打算逼她走投无路,再让她上门找你?”
可能吗?且不说方大人如今仕途正在宽广,就单轮方夫人的娘家,难道还撑不起一个小店铺?
陶绾见她一脸惊愕,自然也猜到了她那点小心思,她笑了笑,说道:“她有娘家,难道我就没有娘家?”
“是了,要论钱,谁能比得过唐家?”柳飘飘嘴唇微张,苦笑着感叹道:“说起来,还是我不如你。”
陶绾听了这话,自然也猜到柳飘飘那点小心思,在怡香楼的时候,柳飘飘便一直觉得自己耍了她,甚至产生她不如自己的想法,如今这么说,无非就是那些酸溜溜的心思又冒起来了。
陶绾的眼皮往上一翻,丢出两个死鱼眼,“什么叫不如我?你这话是在笑话我吗?汴梁王府如今的状况你也是知道的,若没了你帮忙,恐怕店早就没了,汴梁王府上上下下包括我在内,早就饿死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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