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短信提示音响起，车内的三个人都提了一口气。
许舒默滑开屏幕解锁，仔细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却是更加难看。
“没事儿少逛淘宝，卖家发短信提醒你有新款上架。”他瞪着眼睛看向后视镜，声音都变得紧绷起来。
王助理恰好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已经转了三圈了，还要继续吗？”
许舒默抬起手捏了捏鼻梁，似乎有些疲惫：“不转了，事不过三，回去吧！”
他的一只手摩挲着手机，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手指无意地敲着自己的脸，显然在深思什么。
黎芮以为他为难，低声道：“要不算了吧，我的脸不严重，估计不会影响到进度。”
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原本她是准备抓住那个小婊砸，狠狠地整一顿还回去的。不过看见许神难办的样子，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许舒默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神色有些冷淡：“你今天所有的聪明都用在了躲喷雾上？”
他的口气有些冲，显然对黎芮说这种话感到十分不满。
“啧！”许舒默皱了皱眉头，察觉到自己有些冲着黎芮撒气的嫌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放心吧，剧组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的剧组也不允许圈养娱乐圈的蛀虫！”
看着他这么坚定的表现，黎芮手撑着下巴，看得有些出神。男神认真做事儿的时候，真的浑身都散发着高富帅的气息，完全招架不住。
许舒默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把化妆间这几天的监控调出来。”
“对，我要查。我没过去之前先不要动。”他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黎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化妆间里还有监控。她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做出什么不文雅的动作，就放心了下来。
“按照医嘱忌口，及时吃药抹药。”车子停在他们住的旅馆门口，临下车时，许舒默轻声叮嘱了她几句。
***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黎芮还处于睡得迷迷糊糊的状态：“喂。”
“你回去了真不划算，我跟你说，今天许神回来之后又发火了。说是已经给过那个人机会，但是不晓得珍惜，他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陆雨婷兴奋地说了一长串。
等挂断了电话，黎芮还处于云里雾里的。她回来吃完药之后就开始睡觉，现在也没什么精神。
“笃笃笃——”外面传来敲门声。
“黎芮，我是舒默的助理。”
黎芮原本还准备睡的，现在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她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奔过去开门。
“舒默还在监控室里看录像，他让你放心，等你回组立刻就采取行动。怕你不好出去买饭，就给你买了份盖浇饭，没放辣的。如果不合口味再打我电话！”王助理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将手中的盖浇饭递给了她。
黎芮关上门，捧着热乎乎的盖浇饭傻笑了半天。许神让人给我送盖浇饭！许神给我送盖浇饭！许神给我送饭！:-)
她捧着盖浇饭，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是孜然牛肉的，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吃了一口味道比较清淡的孜然牛肉，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啊啊啊，上次许神也点的这个外卖！他们吃了情侣款盖浇饭套餐！
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只有情侣才会吃情侣套餐！所以他们是……
忽然开心得无法自拔，即使她知道是自欺欺人！:-)
***
“你人跑哪儿去了？喊了半天！”王助理刚接起电话，那一头就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用猜他都知道，肯定是许舒默心情不爽到了极点，冷酷状态进化为残暴状态。
“帮你送饭给人家小姑娘呢，已经到了。我跟你说，人家小姑娘简直是无妄之灾，来演个戏差点毁容了……”
他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许舒默就冷哼出声：“无妄之灾个屁！”
“嘟嘟——”这句话结束之后，就被挂断了电话。
“哎，大神也是人，生气起来跟个后爹似的。全剧组的娃子都跟着倒霉！”王助理轻声嘀咕了几句，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了许多，直接小跑着冲进去。
***
黎芮一连在房间里待了两天，脸上的红点点就消了。她收到不少短信问候，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演员，都不忘关心她。甚至庄明还让助理买了不少水果上门，微信也聊了不少。
等她再次出现在剧组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对她的回归表示欢迎。
“女二号回来了，你这两天不在，我这个男二号刷微博都觉得寂寞！”庄明正好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化妆，抽空跟她打了个招呼。
黎芮扯着嘴角笑了笑，因为唐一宁上次的微博照片，现在只要刷《一路荣华》的话题，总爱把男二和女二扯在一起刷，之前剧组的微信群里还调侃过这个话题。
剧组这两天的气氛一直紧绷着，不过制片人和导演都没有发难，照常拍戏。似乎都在等着黎芮回来，现如今身处漩涡中心的女二号回归，自然不少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果然黎芮刚说笑了几句，许舒默就出现了，冲着她招了招手。
“人已经找到了。”在去另一间休息室的路上，许舒默冷声地说了一句，口气不算太好。
黎芮不由得提着一口气，推开门就看见韦嘉坐在椅子上，面色发白，有些坐立不安的神色。
黎芮冲着她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其实她早就猜到了，这件事情就算不是韦嘉亲自做的，也是韦嘉透露出的消息。知道她对那个牌子过敏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芮芮。”韦嘉踌躇了一下，轻声唤了一句，带着几分示弱的态度。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许舒默看了一眼黎芮，见她没有跟韦嘉说话，心里就有数了。
“韦嘉刚才已经承认了，是她把香水混进定妆喷雾里面，黎芮如果想看监控待会儿可以去。至于原因你们私下解决，现在我来说惩罚。”他抬起头看着韦嘉，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深沉。
“我准备把韦嘉的戏全删，重新找演员过来。”许舒默的话音刚落，韦嘉的脸上就露出几分绝望的神色，立刻看向黎芮，眼神里透着哀求。
黎芮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这个惩罚算是最严重的了。如果真的这样，韦嘉这次恐怕还没出道，就已经身败名裂了。剧组这边跟她解除合约，肯定会说出理由，以后没有剧组敢用她的。
许舒默看了一眼她们两人的反应，紧接着道：“不过时间来不及，所以不会找新演员。韦嘉原来的戏份保留，我已经找了编剧，弱化柔儿这个角色，尽量把后面韦嘉还没拍的戏份全删，只要补几个镜头就行了！”
“许神，芮芮，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你们让我演完吧！”韦嘉吓得直接哭了出来，虽然前面的戏份保住了，但是也没多大用处。
柔儿跟锦妃不能比，前期都是畏手畏脚的，后期才是飙演技的地方。韦嘉属于配角，都是根据主角的时间来安排戏份，所以重要的戏没拍几场。如果就这么离开，柔儿这个角色甚至还没有于甜甜演得那个吃货来的出彩。
她拉着黎芮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跟她道歉，哭得梨花带落雨。
“韦嘉，你是新人，连娱乐圈的边缘都没有摸到。几乎所有人都说这个圈子不干净，但是每个人进入其中的时候，都有选择是堕落迎合还是坚持原则的机会。你的演技不错，未来还很美好，下作的手段只会让你整个人都变得不堪。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这些新人，能够给圈子带来新风气，而不是把它的黑暗‘发扬光大’！好自为之！”许舒默没有听下去，他看着韦嘉那张漂亮的脸蛋，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
说完之后，他就站起身拍了拍韦嘉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将这个房间留给两个小姑娘。
许舒默离开之后，韦嘉似乎一下子崩溃了，她开始扯着嗓子嚎啕大哭。黎芮就坐在她的对面，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麻木。
“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是因为过敏死亡的吗？或许上一次我过敏没事儿，但是如果这一次出现意外呢？嘉嘉，你既然想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来达到某种目的，那么你就应该承受失败的风险！况且这是制片人的决定，不是我能左右的，你专业一点！”黎芮一直看着她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直到韦嘉有些哭不下去了，才冷声开口。
一开始猜测是韦嘉做得时候，她心里十分不舒服，恨不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是等到现在，看着韦嘉因为这件事儿丢了角色的精彩部分，心里又有点可惜。
“黎芮，你只是好命而已。如果换一个剧组，没有了这样的制片人，说不定下一次你会直接被撤换掉！”韦嘉抬起眼眸，眼神阴冷地注视着她。
黎芮原本还准备说几句安慰的话，现在也没了心情，把要递出去的纸巾缩了回来，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手。
“那就等下一次再说，至少这一次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