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婉君已经进过一次法医室了,再加西城分局的大体结构和东城分局没有太大的区别,身处西城分局,我也不觉的陌生。
我们两人还是一前一后往法医室走,我几次试图开口问婉君刚才的高个女警,可一看婉君的脸色,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回肚子里。
依咨询女警所说,婉君所说的郑警官,以及咨询女警口的郑队长,便是西城分局负责刑事案件调查的刑侦队长,职务和以前的曾警官相同。
我们两个来此本是来配合他查案的,按照道理,他应该先等我们两个到后再离开。他却直接让人打发我们先去法医室,明显是没有重视我们。
我早听婉君说过,东城分局和西城分局虽然都隶属警察系统,但是两局人员的私下关系都不怎么好。我猜测和东西警局的互相竞争有关,在强烈的对抗意识下,东城分局警员和西城分局警员之间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完全在情理之。
途什么话也没说,这样默默的两人来到法医室门口,敲响木门。
“请进。”
隔着门听里面传出的女声,稍微显得有些闷闷的,是因为声音是从蒙着口罩的嘴出口,自然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我对曾警官那位姓赵的青梅竹马印象很深,又有过一些交流。光是隔着这道门听她的声音,秦小岚医生的声音和赵医生的声音近乎相同。
算两个人的外貌长的一模一样,声音总应该有些区别吧?
我转动门把手,门并没有从内反锁。
法医在进行尸检时,都讨厌被人突然打扰,所以这道门大多时候都是反锁着的。
推门入内,这次的景象与会见面不同。
秦小岚医生除了穿着白衣戴口罩之外,手可没拿什么电锯一类的骇人器械。
“两位是从东城分局调派过来的警察是吧?”
“我叫......”
“我叫婉君,请多指教。”
我正准备自报家门,婉君却将我的话打断,抢先一步说罢,还戳了我一下。
她这是不让我说出自己的名字,虽然我不明白原因,还是照做。
为了将刚才对话延续下去,我说道:“吕警官应该已经通知过你了吧?他让我们来找你。”
“嗯,严格来说,不是让你们来找我。是让你来看他的。”秦小岚将口罩拨到下巴位置,然后指着一旁停尸台的一具尸体。
接着又说:“这是今天早些时候送来的,死因是尖锐力气刺伤,不过不是匕首一类的刀具。”
我虽然不是专业法医,但是因为见到的尸体太多,算是熟能生巧。
尸体胸膛位置有两个反向对称的伤口,虽然都是利器伤,但绝不是分两次刺入的,只能是一次性刺入。
因为伤口是反向对称的,我不认为凶手会是先拿着两个匕首对齐之后再刺杀死者,更准确的解释应该是......
“剪刀,一种较大的剪刀对吧?”
“嗯?”秦小岚饶有意味的看向我:“你的眼睛很独,和我的判断一样。”
看来这位秦小岚医生在本职方面非常专业,但是记忆力差了些。
她看了我和婉君半天,也没发现她曾见过我们两人,明明才刚过几天而已。
也有可能她是故意装作没有认出我们,至于原因,我暂时也没有猜测的方向。
“死者是什么人?吕警官既然让我们找你,应该交代过什么吧。”
秦小岚医生点头说:“他是附近一家花店的老板。老实说,我以前还在他店里买过花,没想到现在竟然要解刨他的尸体。”
“那凶器应该是花店里的修枝剪吧?”
死者既然是花店老板,再联想到宽大到能造成尸体身两处反向对称致命伤的剪刀,我最先想到的便是修枝剪。
这种剪刀一般分为四种大小。最小型号是用来修剪盆景的,其他型号分别是处理盆栽和小型树的。
以死者身伤口大小来看,应该是型剪留下的伤口。
“这你得问鉴识人员,我只是凭借尸体伤口推断而已。”秦小岚医生接着说:“吕警官让你们过来取这样东西。”
她递过一份件,是刚刚写好的验尸报告。
我心里暗不爽,吕警官人我们还没见到,他已经开始使唤起我和婉君了。让我们来找秦小岚医生的原因,竟然是让我们给他取验尸报告而已。
“验尸报告最下面有些那家花店的地址,吕警官现在人在案发现场。他叮嘱说,你们拿到报告后,给他送过去。”
果然是让我们两个给他做跑腿的工作。
我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脸却还得继续挂笑:“好,我这给他送去。”
说罢,我和婉君往门口走了两步,婉君突然折返说:“秦医生,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东城分局有原来的刑侦队长。”
“嗯.......姓曾的那位?”秦小岚嘴唇碰在圆珠笔:“前年他不是得到过总局局长的表彰吗?我那时候见过他一面,不过他不认识我是了。”
“那打扰你了。”婉君礼貌性的示以微笑,拉着我直径离开法医室。
曾警官注意到秦小岚医生是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光听曾警官的讲述,我不觉得秦小岚医生有故意接近他的企图,反倒是他后来好像痴汉一样的跟踪人家好几天。
婉君刚才问的很随意,如果秦小岚回答说她完全不认识曾警官,这反倒会成为她身的疑点。如果她是别有目的接近曾警官的话,应该会尽力否决自己认识曾警官才对,这叫脱清关系。
当然,也不能排除她反其道而行的可能。
只能说我和婉君对她的第一次试探,并没有什么收获。
“秦小兰真的和我们队长的初恋很像吗?”
“你不是看过她们两人的照片吗?”
“照片是照片,有的人照片看着很像,实际样子还是能看出差异的。”
婉君说的在理,照片只是二维平面表现,很多面部特征在照片无法完整表现出来。
不过,秦小岚和赵医生的情况并非如此。
我回答婉君说:“她们两个,连眼睛下的泪痣位置都一模一样。”
没错,秦小岚和赵医生简直像是复制拷贝出来的两个人一样,除了发型有区别,两人的脸部特征,可以完美重合。
如果这件事背后没有其他原因,我觉得秦小岚和赵医生两个人甚至可以当作现在基因遗传方面的研究对象。
“是吗?人真的可以这么像吗?会不会她也是什么卡巴尔菌的寄生者。”
“我不知道。”
我不希望是。
如果秦小岚医生也感染着卡巴尔菌,那她的确可以复制宜赵医生的容貌。
但是根据婉君的调查,秦小岚高时期留下的照片,已经是现在这种样貌了,卡巴尔菌是最近才被我们查出的一种寄生菌类。仅时间这一点,我可以肯定秦小岚医生和卡巴尔菌没有任何关系,反倒她很有可能是赵医生的双生人。
“想的头都大了。”婉君拍拍额头让自己清醒:“先把验尸报告送过去吧,估计那边也还等着用呢。”
“也好。”
跑腿的工作既然安排给了我们,该做也得做。
我正想婉君一起离开警局,忽然眼角闪过一样熟悉的东西,让我驻足在它跟前。
婉君见我不再往前走,这才发现我正盯着墙的东西看:“你对它有兴趣?”
洁白的墙壁,突兀的钉着一颗钉子,钉子还挂着一个怪的皮袋子,皮袋子里散发出我熟悉的力量......道力。
墙所挂之物形成一种阵法,这种阵法我以前只见过一次,是在东城分局。
东城分局被袭击之夜,我逃到那栋楼的三楼,在我想使用道力脱身时,阵法发动,将我身体里的道力尽数抽走,差点陷我于绝境。
我一直以为警局三楼的阵法是阿泰或者九天玄女设下的陷阱,可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西城分局见到一模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城分局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袋子吧?”
“嗯,有啊。”婉君点头道:“队长没跟你说过?这东西我们两局各有一个。是以前很出名的那位道士警察,在退休时给留下的。”
“道士警察?”
很有名吗?我从没听人提起过。
“你不知道啊?有人叫他灵媒警察,也有人叫他阴阳警察。他自己只承认自己是道士,所以局里的人都叫他道士警察。是个办案的时候,一手拿着金刚剑,一手拿着符纸的怪大叔。”
我一直以为警察的岗位,只能有唯物者,最起码表面是唯物者担任。没想到道士也能当警察,而且还弄得人尽皆知。
不管这位道士警察是什么来历,他的道术功法绝对扎实。我现在才明白,东城分局吸收我道力的阵法并非陷阱,而是那名道士警察退休前留给警局的宝贝。
有这东西镇在一楼,善用异能之术的人,无法在警局内呈威。只是东城分局的人没像西城分局一样将它挂在一楼,这才致使九天玄女和阿泰闯入警局,如入无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