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蓁：“……”敢问这称呼从何而来？
腕间震动，是姜昀给她发来信息，问她买好鱼干没有，菜都上齐啦。
凌蓁抬步就走：“你们认错人了。”
“冬姐！”辛泰有些满意自己的急中生智。
凌蓁：“……”
她在心里算了算，“你们有六分钟的时间，边走边说吧！”
从这里走回到餐馆，以她的速度差不多八分钟左右，她暂时不想让这些人看到姜昀和姜奶奶，以免让他们顺藤摸瓜知道她是姜昭，所以得提前两分钟让他们离开。
六分钟，这时间已经足够做一场小型演讲了。
“冬姐，你做我们的老大吧！”发现凌蓁对于唯一没有收缴储物手链的辛泰并没有特别优待，五人当中最擅言辞的严水生当仁不让地上前来，“我们的命是你留下来的，理应就是你的了，以后就听你的差遣。”
凌蓁转头，木着脸看向接触到她目光后一个劲点头的五人：但是我不要啊！
这么多个小弟，养着多费钱啊！
而且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些人在成为她的俘虏之前可是联手淘汰了姜昭的九个队友的，不是，应该是十个才是，姜昭也已经一命呜呼了……总之，开场没多久就灭掉一支赛队的凶残之徒，会甘心主动俯首认别人当老大？
如果没有大好处，他们不可能会这么做。
想到好处，凌蓁的脚步微微一顿：“你们是特意来这里找我的？”
该不会这些人后来又加入了某个赛队，老板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她的“丰功伟绩”，然后让他们找到她为他效力？
“这件事说来话长……”严水生瞟了眼走在凌蓁左手边的辛泰，“离开了‘那里’之后，我们九个人找了个地方休整……”
“还是长话短说吧。”凌蓁摆摆手。
要是让他这样忆当年，六分钟的时间怕都不够扯到几人为什么至今仍然在一起的。
“我们的确是想找你，但是没有什么头绪，只能随机到各星去碰运气，事前并不知道你在这里的，没想到这次运气真的太好了！”严水生端着张大红脸笑出了大白牙，看起来特别晃眼，“不过也说明我们之间还是有缘分的啊！”
凌蓁：“……”
她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情绪，细细在脑海中重新推演了一遍：她那迷魂香和软筋丸都是经过长时间应用而确定下来的配方，肯定是没有控制人心神之类的副作用的。
但是眼下这五人一脸“老大，我是真心服你，你就说是想要让我去赴汤还是去蹈火”的真诚表情看着她……如果是演出来的，如果不是都进影帝班里进修过，那这演技也太浑然天成了吧？
凌蓁沉吟了片刻，目光逐一扫过五个人的手腕：“你们……没钱吃饭了？”
毕竟九个人里只有一个辛泰的物资被保留了下来，另外八个人都被她秃撸光了，如果这八人是那种刚好所有身家都放进储物手链里随身揣着的，那从赛场上出来之后可能就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进入这种黑市赛队里卖命的人，几乎都是忘命徒——为了出场费能够接受自己在赛中身死结果的那种人，这种人通常只相信自己，所以没了储物手链就没了全副身家的情况还真的有些可能。
他们储物手链里的物资都被凌蓁清点过了，如果那真的是他们全部资产的话，那这些人也挺穷的，至少比凌蓁所想象的穷多了，难怪在赛场上那么凶残，又总是想破纪录好得老板的额外奖励。
凌蓁对于自己留下的路线图很清楚：指给九人走的那根本不是现成的路，也不可能成为路，否则早就被场地方注意到并且作出相关的防范措施制止进出了。
她是因为知道辛泰等人最后进入的那个临近边界处的地下河连接着外界，然后生生地设计出一条从风蚀岩这边通往地下河入口的路线的。
她先前真不是恐吓章亭等人，那一条路线极其难走，但凡他们当中谁受了稍重点的伤，体力都不足够支撑走完全程的，更不用说抬着人走了，像是甄柏这种能靠自己脱离就不错了。
所以，离开赛场后的他们一方面是不能随便暴露身份以免被人认出来而知道他们没死的事实，二来也是因为自身的消耗极大，短时间之内都不可能再参赛或是做重体力方面的工作也受限，所以一定的时期内不会有收入。
如果他们没有别的资产的话，可能当时就是靠唯一有富余的辛泰养的。
再从严水生提及一开始九人是抱团在一起的，凌蓁有理由怀疑自己的这个猜测就是事实。
看他们的手腕，光秃秃的。
她养姜昀和姜老太，是因为接手了姜昭的身体，觉得这是她的责任，但她可没有责任养穷小弟。
以前在地球上老是听到一句话，叫“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要是她养九条大汉，何止是把她吃穷？
养不起，真的养不起。
而且养来做什么？她又不需要人手去干架。
就算真的想要人手帮忙办事，那养每日三餐一顿不吃饿得慌的智人做什么，AI机器人只需要充能五分钟，就能活动两整天，这么省事又省钱的它难道不香吗？
不过……倒是由此能看出来辛泰的身家还是挺丰厚的，不仅养了他队友们度过休整期，而且还有钱买舰票到其它星球上晃悠找人。就是……整个联盟里有智慧生物居住的星球数以万计，直接上门去求偶遇的操作也的确是太考验运气了些。
这种几率无限趋于零的事九人也做得出来，由此可见这些都不是技术流，即便章亭长了一张高冷斯文败类的脸，但在本质上还是糙汉子。
千万别误会，问是不是没钱吃饭只是调侃之辞而已，凌蓁是在判断辛泰还能养得起人后才这样说的，她才不会主动请他们吃饭呢。
就是怕有一就有再，有再就有三。
三三得九，生生不息。
再被他们赖上。
故意这么调侃一下，当中“你们难道打算吃软饭”的意味深长也许能激将出几人的硬气来，能被气到调头就走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