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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们烦的厉害,又不能打骂,索性就离的远一些。
这一晚,又轮到一个老狱卒送吃食,他双脚搭再桌子上,打着哈欠,很是不愿意。
“里面那位爷,真是脑子不清楚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架子呢,真想给他几鞭子解解气!”
“算了,他要是脑子清楚,也不至于有今日啊!”
“就是,忍忍吧,没有多少日子,他就该去底下报道了。”
一个年轻狱卒笑嘻嘻劝着,伸手拿了食盒,“正好,我也坐烦了,下去走走。”
“谢了,兄弟,改日请喝酒。”
老狱卒笑着摆摆手,末了赶紧吆喝其余几个狱卒,“赶紧把骰子支起来,我要赢银子请兄弟喝酒。”
众人都是笑起来,嚷道,“这臭手,就等着输银子吧。”
很快,三个骰子就扔进了大海碗,众人大呼小叫玩开了。
那年轻狱卒拎着食盒,在拐角听了几句,自觉安全,这才下了天牢。
三皇子早就饿了,见人拎着食盒过来,就骂道,“今日人都死光了吗,才送饭菜过来!我昨日要了烧鸡,到底买没买?”
年轻狱卒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藏着的银票,才把恼怒散去,瞧瞧四周,低声道,“三殿下,凤翔宫有消息传来。”
“什么?”
三皇子惊喜坏了,赶紧凑上前,“快说!”
那狱卒越发压低了嗓音,把宫里的消息说了一遍,末了指着食盒又道,“这里有一壶酒,无毒,殿下做个样子就好。”
三皇子赶紧把东西都拿了出来,饭菜吃了,酒壶酒杯藏进了床铺之下。
狱卒这才提高了声音,嚷道,“还自己是个金贵人呢,哼,不过是等死罢了。还不赶紧吃,耽误老子赌钱发财,有的罪受!”
三皇子瞪了他一眼,胡乱吃了几口饭菜,就把碗筷扔进了食盒。
年轻狱卒就提着带了出去,几个玩骰子的狱卒玩的欢快,隐约听见几句,见他回来,就问道,“又挨骂了吧,赶紧来两把,去去晦气。”
年轻狱卒立刻加入了赌钱的行列,今日真是就该他发财,居然把把都赢钱,欢喜的他嘴巴都合不上。
第二日是大朝会,待得退了朝,照例是几个阁老留下同明德帝一起用膳,十五皇子同样陪同在侧。
到底年轻,他的刀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身戎装,很是英武。
在蛮人进犯边关,没有武将挑大梁的时刻,他这般倒是让明德帝同几位阁老越发心头有些底气了。
有位阁老刚要开口说话,就有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大理寺卿求见。”
明德帝皱眉,但还是点点头。
很快,大理寺卿就苦着脸走了进来,跪倒磕头。
“皇上,臣有事禀告。”
“什么事,说吧。”
“皇上…三皇子在天牢里,不知怎么得了一壶酒,嚷着说酒里下了毒,他要戴罪立功,前往含山关对战四国联军。若是皇上不答应,他就…就要以死证清白。”
大理寺卿抹着脑门上的汗珠子,心里苦的简直好似吃了黄连。明明案子已经结了,他又是个辅助查案的,怎么这样的差事就落到他头上了。
果然,明德帝听得勃然大怒,一把砸了手里的茶碗,骂道,“没用的东西!他本就是通敌叛国,还想去两军阵前,岂不是放虎归山,当朕同他一样愚蠢吗?回去告诉他,他本就愧对大越,死了也是恕罪!”
“是,是,皇上,臣这就去!”大理寺卿吓得是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就退了出去。
几个阁老自然要劝慰,“皇上息怒,三皇子胆小惜命,这样时候依旧谋求生路,绝不会当真服毒自尽。”
倒是十五皇子,疑惑道,“三哥在牢里,怎么得了酒水和毒药?”
这话倒是提醒明德帝了,喊了万全查探一番。
再说,大理寺卿简直重新捡回一条命,出宫一路,秋风吹得后背寒凉,自然也把三皇子恨透了。
待得回了天牢,三皇子闹的正是厉害,杯子里的酒水倒的满满,端在手里嚷着,“们这些贱奴才,今日看了本殿下的笑话,等本殿下发兵含山关,再次荣耀加身时候,就是们的死期!”
一干狱卒心里都是鄙夷嫌弃,却也不敢表露,万一当真 上边脑子抽风,放了三皇子出去,他们这些小卒可不是人家对手。
幸好,大理寺卿回来了,众人都是齐齐望过去。三皇子更是满眼都是期盼,“怎么样?父皇可是赦免我了,可是准许我出征了?”
大理寺卿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应道,“殿下,皇上吩咐了,绝对不可能让您出征。您若是要喝毒酒就尽管喝好了,死了也是在恕罪!”
“不可能!”
三皇子脸色煞白,几乎要把酒杯捏碎,“父皇不可能这么狠心,如今大越除了我,也没人能带兵出征!一定是从中作梗,我要杀了,个狗奴才,居然陷害本殿下!”
大理寺卿可是不管他怎么骂,扭头就走,“殿下还是好好等死吧,不要再折腾了,皇上不会赦免您了!”
三皇子气疯了,一口灌下手里的酒水,然后抬手就把酒杯砸了出去。
“我不信,我不信,就是这个狗奴才!”
他自然是打不到任何人的,手臂粗的木栅栏挡住了他所有的怒气。
狱卒们撇嘴,得意得一起走掉了。
三皇子气得大吵大闹,酒壶都摔破了,也没人理会。
他还想去晃动栅栏,却突然觉得肚子里烧灼一样的疼,眨眼间就好似被烧穿了一样。
他滚到在地,抱着肚子,拼命嚎叫起来,“来人,啊,酒里有毒!啊,救我,救我!”
可惜,方才众人受了他的辱骂,这会儿谁愿意上前啊。就是有听着不对劲的,也抛去脑后了。
待得晚上送晚膳的狱卒,拎了食盒再次到跟前的时候,却发现三皇子已经怒目圆睁,嘴角吐了一滩乌黑的血色,魂归西天了。
“来人啊,出大事了!”
“三皇子服毒自尽了,真死了,死了!”
天牢里,瞬间乱成一团,狱卒们惊得魂飞魄散,特别是先前那个年轻狱卒,脑子里只记得一句话,酒里没毒啊,三皇子是怎么死的。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是死也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去。